「让开。」
夏安微笑着,好像很享受看着两个无助的美国人被淋成落水狗的样子。「你应该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也完全有能力让保全把你们请出去。没有任何王室成员邀请你们进皇宫。」
「屁话。」亚克咬牙说道。「我得见亨利。」
「恐怕我不能让你这么做,王子并不希望被打扰。」
「该死──亨利!」他往旁边踏出一步,开始对着亨利的卧室窗户大喊。窗内的灯亮着。斗大的雨水落进他的眼睛里。「亨利,你这个王八蛋!」
「亚克──」卡修斯的声音在他身后紧张地说。
「亨利,你这个混蛋,给我滚下来!」
「你这样让自己很难堪。」夏安平静地说。
「是吗?」亚克继续大叫。「不然我就继续这样叫下去,我们看看哪家的记者会先出现啊!」他转过去继续对着窗户,开始挥舞起双臂。「亨利,该死的王子陛下!」
夏安一手伸向自己的耳机。「勇敢小队,我们有状──」
「看在上帝的份上,亚克,你在干嘛?」
亚克僵在原地,嘴巴还张开到一半;亨利出现在夏安背后的门廊里,光着脚,额头上挂着汗水。亚克的心一沉。亨利看起来很不爽。
他垂下双臂。「叫他让我进去。」
亨利叹了一口气,捏了捏鼻。「没关系。让他进来吧。」
「多谢喔。」他狠狠瞪了夏安一眼,后者彷一点也不在乎他会不会失温而死。他拖着湿搭搭的脚步走进宫里,在卡修斯和夏安消失在门外后,他便踢开自己湿透的鞋。
亨利领着他往前走,甚至连回头和他说句话也没有。亚克只能跟着他走上宏伟的楼梯,来到他的房间。
「你很好嘛。」亚克在他身后喊道,一面尽可能地让自己边走边多滴一点水。他希望他毁了这条地毯。「你他妈的搞了一星期的失踪,让我像约翰.库萨克一样站在那里淋雨,现在还一句话都不说。真是多谢你的待客之道。我现在终于懂你们为什么都要近亲通婚了。」
「我不想在有可能被听见的地方说这些。」亨利在走廊上向左转。
亚克重重地踩着脚步,跟他进了卧室。「说什么?」亨利关上门之后,亚克说道。「你想干嘛,亨利?」
亨利终于转过头来看着他。现在亚克的眼睛已经不再被雨水袭击,他终于可以看清亨利的脸;他的眼袋又青又紫,眼眶发红。他的肩膀带着亚克好几个月没有看见的紧绷感,至少在他面前没有。
「我让你把想说的话讲完,」亨利声音平板地说。「说完你就走。」
亚克瞪大双眼看着他。「然后呢,我们就结束了吗?」
亨利没有回答他。
有股什么感觉从亚克的喉头升起──愤怒、困惑、受伤,还有胃酸。他觉得自己快哭出来了。
「认真吗?」他无助而挫败地说,身上还在滴水。「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一个星期前,你还在写电子邮件告诉我你有多想我,你还跟我爸见面,然后就这样?你觉得你可以就这样搞失踪?我没办法像你一样说断就断,亨利。」
亨利朝房间另一端的华丽壁炉走了过去,靠在炉台上。「你觉得我不在乎吗?」
「你表现的显然就是这样啊。」
「我真的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你错得有多离谱──」
「天啊,你能不能有二十秒的时间,不要当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就二十秒就好?」
「多谢你飞这么大老远来羞辱我──」
「我爱你,好吗!」亚克终于忍不住大喊出声。靠在壁炉上的亨利变得一动也不动。亚克看着他吞了一口口水,看着他下颚的肌肉抽动,好像他整个人要脱皮了一样。「干,我发誓,你真的让这件事情变得很困难。但是我爱你。」
一声小小的脆响打破了沉默:亨利把他的纹章戒指拔了下来,放在壁炉上。他把手举到胸口,按摩着手掌,火炉中跳动的火光在他的脸上打下戏剧化的阴影。「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亚克,求你了。」亨利说,当他终于看向亚克时,他看起来痛苦又悲惨。「别这样。这就是一切的重点,不是吗。我没办法,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没办法,所以拜托,不要逼我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