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只剩了辛腾和程焕,辛腾心里有怨气,但他没办法对程焕发难,沉默地结束了一顿晚饭。
三人各在一处,陆云商把自己关进书房,没传出任何动静。辛腾在客厅打游戏,但方向冲着书房门口,大概是想等陆云商出来继续赔罪。
程焕自然是不想给辛腾这个机会。
程焕出来倒水,看见辛腾仍然抱着手机打游戏,也没特意知会,从冰箱里拿了面包的牛奶,往书房的方向走过去。
辛腾一直注意着书房那边,程焕一过去,他就发现了,“你干嘛去?”声音很小,似乎是怕屋里的陆云商听见。
但程焕不怕,正常音量道:“陆总晚上才吃了那么一点东西,现在肯定饿了,再不吃胃会不舒服。”
辛腾仍旧小声说话,阻止道:“他没出来就是还没消气,你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你们陆总生气的时候不能打扰!小心他骂你!”程焕不以为然。
第一,生气的人往往是口是心非的,有一部分的确是喜欢独处消化,可更大一部分人,需要陪伴和哄。
第二,陆云商又不是跟他生气,且他是病人,再不济伸手不打笑脸人。
总之,他要占据每一个陆云商和辛腾的产生嫌隙的时刻,通俗的说,“小三”要干到事,不就是趁虚而入吗?
程焕在辛腾的满眼不理解中,敲响了书房的门,“哥,我晚饭没吃饱,你陪我一起吃点宵夜吧。”
辛腾瞪大眼睛,不解变成了震惊,觉得这小子的话术太厉害。
门内果然传出了一句,“进。”
程焕端着夜宵进去,剩辛腾独自在外怀疑人生。
第16章 “哥,能帮我洗澡吗?”
程焕背手关门,发现陆云商果然没在处理工作,而是把座椅的椅背调平,静静地躺在上面,膝上盖了一条薄毯。
昏暗的房间里,光线全数来自于桌上的小台灯,台灯旁边还靠着一包吃了一半的饼干。
他赶紧把面包牛奶端过去,什么也没说。
一杯牛奶,两片吐司,一看就知道是一人份,两人心照不宣,一个安静地坐着,一个沉默地咀嚼。
陆云商咽下嘴里的食物,看着程焕,就像在观察研究。
良久,语气平平道:“昨天晚上我太困了,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忘掉。”
程焕乖巧一笑,“好,已经忘掉了。”
陆云商垂着眼皮,没有回以微笑,而是把托盘推远了一些,“你果然听懂了。”
这样表达抗拒的动作让程焕不太高兴,他把托盘推回去,拿起牛奶杯放到陆云商近前,“哥,你不许生气,是你说得太明显了。我们也算交换了秘密,应该是感情更好了才对。”
陆云商不置可否。
程焕的年龄和漂亮脸蛋总是给他错觉,让他觉得这还是个未经人情世故的小孩,没有多深的城府。
可抛开两人的年龄差距看,程焕也已经19岁了,在这一个多月里,待人接物从没出现过任何问题。
前秘书在的时候,一切都井井有条,以至于他太过习惯,都没有察觉,程焕这新人竟然也做得毫不逊色。
他低头看,程焕正抱臂趴在桌子上,一点点前移,下巴抵在手腕上,歪头仰视着他,同时,也把自己脸上的擦伤露了出来。
这伤口让他从猜忌里陡然清醒,他突然厌弃自己方才的恶意揣测,虎父无犬子,程焕优秀是正常的,这样真诚又干净的眼睛,很能让人信任。
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在现场伤到门面的小弟弟,有什么可过多警惕的呢。
他把自己说服,拿起面前的牛奶喝了一口,“伤口感觉怎么样,还会头晕吗?”
程焕毫不逞强:“会,但好多了,就是脸上的伤好不方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