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这句话让他安心了一点。
以往他做噩梦吓醒,别说重新入睡了,连闭眼都做不到,只眼睁睁地警惕着周围,直到天亮。
他抬眸,看了一眼江堰。
江堰也没阖上眼睛,见他望过来,便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江堰说到做到,说不催他便没再提过喜欢的事情,选择权全权放在顾商手里。
可江堰也仅仅是没用嘴巴说出来罢了。
就像现在,江堰看他的眼神里,情绪满得犹如惊涛骇浪,只要顾商稍稍分一点心,海浪就会将他卷走,彻底留在名为江堰的海底。
顾商是没经历过,但他不是傻子,也不至于迟钝到这种地步。
江堰于他都特殊成这样了,不会有人还把前者当作可有可无的小情儿看待。
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原来还有人能让他栽进去。
几乎无底线地纵容。
见人难过会心疼。
医生证实了的情绪化胃疼。
告诉极度私人的过去。
展现自己的脆弱。
让他感到安全。
一条又一条的证据摆在他面前。
没有谁能让他这样,一个都没有。
因为家庭和经历因素影响,他想都没想过要和另一个人建立亲密关系,这让他感到逃避。
但顾商不是一个退缩胆小的人,他从来都不是。
他闭上了眼,原本以为要失眠了。
可当他背贴着墙,腰被抱着,鼻尖闻着江堰身上加重了的沐浴露味,意识逐渐昏昏沉沉起来,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顾商照例被江堰叫醒,他察觉自己小腿又被舔湿了。
很多次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养了条大狗,那么爱把舌头往人身上放。
“顾商,”江堰说,“早安。”
顾商脑子很重,耳朵里像是附着了一层膜。
太困,他翻了个身,又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醒过来,两条腿被托着膝弯分开来。
开始烦躁了,他蹬了蹬腿。
江堰爬上来,双臂撑在他脑袋旁,“早安。”
顾商顿了几秒,脑子总算是重启完毕了,他含糊道:“……早安。”
平常被拉着起来的动作没有了,顾商疑惑地看了眼旁边。
下一秒,他被江堰整个人扑了个满怀。
顾商又一次被撞回砸到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