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 眉头紧蹙,眼睫不停抖动的神态。
半响没听到李袖春的动静,瓦凉瓦凉的冷空气拍打在花顾白的脸上。他忐忑不安地半睁开一只眼,就对上了李袖春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心里一慌,想起了什么:“妻主……是不是妆哭花了?”
看他伸手要摸自己的脸, 李袖春立马抓住了他。怎么?他居然还记得刚刚做戏哭过?
李袖春张口欲言,又被他抢了话头:“对了,方才……那些人扯我的盖头,好像头发也乱了。”
花顾白不知所措地抿唇,微撇着头示意恨春拿镜子来,恨春正端着合卺酒两手不空,看到他的眼色,也乱了阵脚。
“好看。”李袖春两眼弯弯,不费吹灰之力地把花顾白的注意力又吸引了回来。
别的话不需要太多,她一句好看就足以让花顾白脊椎骨都软了去。
边帮他摘凤冠,边蹭了蹭他的额头。
……他这幅慌张的样子实在是太让她满足了,哪怕他成过亲又何妨。小心翼翼地讨好自己的他,看起来完全像是初涉情场的稚儿。
怎么会觉得他放松呢?明明额头上都有细微的汗珠。
把他身上的累赘整理好,李袖春没有去拿恨春手里的合卺酒,反问道:“饿不饿?你从开始就没用过多少东西,我叫外面的萧雅给你拿糕点来好不好?”
没想花顾白楞楞看着自己,根本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不做声,一直盯着我做什么?”难不成饿晕了头?李袖春心疼地揉了揉他扁平的小肚子,花顾白浑身一颤,竟软绵绵地趴向了李袖春的肩头。
李袖春诧异:“顾白?”
靠近花顾白的那只耳朵隐隐听到:“……好看。”
接下来,他好似又提起了决心,贴着她那只耳朵,尾音绵长带着热气:“妻主才是好看……好看……极了。”
恨春手一抖酒差点洒了出去,她恨不得把眼珠子贴在背后了。她以前就抗拒不了凤君风姿卓然的样子,又何曾经历过凤君这种不带勾引意味,却实打实魅力四射的媚态。
李袖春一怔,然后被自家夫郎的悄悄话搞得昏头转向。
……酥麻的耳廓绯红,李袖春故作正色把花顾白轻轻推开,“先用点吃的,再喝合卺酒。你肠胃不好,需要垫垫。”鬼知道她能把持住不去亲吻他,花费了多少忍耐力!
花顾白直勾勾欣赏她的面貌,几乎是言听计从地点头,依赖之情溢于言表。
李袖春推门去叫萧雅拿糕点,却等来了冯封。
“何事?”李袖春不欲让花顾白此时慵懒柔顺的模样被别人看到,干脆半遮着门板,在既能保证里面的人能听到对话的同时,又能保证没人能窥视到花顾白,就连冯封都看不到。
“桃花楼楼主到了。”
偏偏是这个时候?早就知道今夜计划就是桃花楼楼主该登场,可是真的到了现在,她又觉得冯封这帮人未免不知趣了些。
稍显无奈地想着,李袖春恩了一声,进去与花顾白说了,要暂时去看桃花楼楼主的事。
花顾白的眸子早就柔化在了灯光中,他启唇:“妻主,我等你回来,万事小心。”
李袖春内心一暖,摸了摸他的头顶,“你也记得多用些食物,不然今晚等我回来,恐怕会有你苦吃。到时候喊饿,我也不会听哦。”
暧昧的话立刻冲淡了两人之间本来依依不舍的气氛,李袖春还是抱着快点解决,快点回来的心态离开了。
毓家表姐已除,她并不担心会有什么威胁到自家夫郎的。
与楼主约定的地点显然不能在自家新房处,冯封很好的把人藏在不远的一家不为人知的村民家里。
桃花楼楼主出乎意料的年轻,李袖春带领着已合并的十人队和冯封落座在她对面。暗暗观察着这个肤白貌美的女子,唇角勾出淡淡笑意,与她寒暄。
这个躯壳,加上故意学了八成的矜持高傲,桃花楼楼主自然不会怀疑九皇女的身份。
桃花楼楼主是她下属,面对死而复生的主子,心里不是不激动的。对于她的要求几乎是无条件服从,听到她需要零尘的卖身契,早早准备好交了出来。
“主子既然还安好,那属下也就放心了。现在主子的消息宫中无人知晓,小女皇又还在嘤嘤学语,此时复起必然不同于往日,定会旗开得胜阿!”
诚然九皇女以前声名狼藉,可现在内忧外患像傀儡活着的小女皇,必然比不上成年皇女来得更有价值。
如若九皇女突然出现,宫中的那些老滑头支持谁,可不是很显然的?
李袖春早就知道逃不过这一问,冯封是没有野心,可不代表别人没有,九皇女安插在青楼的下属,混迹在官僚中打探消息,肯定最是希望她即位,没准还能混到个开国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