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着，呈现在沈清莎面前的便是一场人间炼狱般的大屠杀。

血雨淅淅沥沥落下，夹杂着无数碎肉和浓郁的血腥味，迷糊了人的视线，麻痹了人的嗅觉。

沈清莎僵硬地站着，只能隐隐看到妖性大发的赤炀杀了无数人，同时妖身也被划出一道道伤口，其他的，却再也看不真切。

她看着看着，面色越发惨白，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脑子也恍若成了一团浆糊。

待再回过神时，她已靠坐在床榻之上，而她弟弟沈清湛，正跪在她床前。

沈清莎看着他，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

一个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弟弟，喜过怒过，哭过笑过，同生共死过。

却也是从小就知道无数阴暗面，心思活络，很不一般的弟弟。

是暗自培养势力，企图颠覆大清，为父平反的弟弟。

还是见她受人妖殊途影响，不忍她前顾后盼，不忍她身体日损，不忍她短命，更不忍她将自己变成怪物只为和赤炀在一起的弟弟。

所以，他擅作主张，设计让赤炀误会他们，恩断义绝。

她双手颤抖起来，闭眼移开头，一滴滴泪落下。

沈清湛深深磕了个头，跪着往沈清莎那边挪了两步，道：“姐，我自作主张策划了这一切，我知道你怨我，但人妖殊途，你们终归不可能在一起，之前是我错看了眼，现在我看明白了，也不想你再错下去……”

话没说完，就被沈清莎随手拿过的枕头打去：“我好不好，我自己分得清楚，我要和赤炀如何，我也有我的打算，我错下去？你怎么知道我是错的？你凭什么为我做主？你说对我好就是真的对好吗？”

枕是玉枕，敲打过去，沈清湛不躲不避，直接被打了满脸血。

沈清莎一怔，想慰问沈清湛情况，又想起他做的事，咬牙扭开了头，道：“你为何不避？”

沈清湛苦笑道：“是弟弟自作的主张，姐姐若要解气，打我骂我，我又怎能还手？若姐姐还不解气，打死我我也毫无怨言，但请姐姐等我为我沈家平反后再处置我。”

搬出了死和为沈家平反，一下就叫沈清莎哑口无声，心情更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