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慈第二次踏入崇政殿。
朝阳升起,在沐慈背后洒落一地金辉,映得这个漂亮人儿宛如谪仙,出尘飘逸。众人挪不开眼,整个崇政殿在一刹那静得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沐慈步伐优雅,从文武两班中间穿过,与王又伦打招呼:“王相公。”又与站前排的“老师们”打招呼,在朝堂上沐慈都称呼官职,公私分明。
政事堂官员不论心思如何,都一一礼貌应了。
王又伦赞:“殿下,这次很准时呢。”
沐慈并不自喜,理所当然道:“定下了的法度规矩,大家都要遵守,我也不能例外。”
“是这个理。”不止王又伦,其他官员都颇觉有理——楚王并非一无可取,至少遵规守信。
王又伦指着身旁一个面生的老臣说:“这是陛下恩师,左丞相赵太师。”
赵咎弯腰行礼:“见过楚王殿下。”
“免礼,您辛苦!”沐慈矜持点头。
沐慈知道赵咎。有夜行卫在,朝中每一个人的底细他都十分清楚。左丞相对国家来说至关重要,对德光帝影响也极大,赵咎的背景、人品与倾向若有问题,沐慈不会坐视不理。
王又伦推荐赵咎,是朝廷政务,无需事先与一个藩王商量。王又伦便没和沐慈说过。说句心里话,他也有点怕沐慈会反对,先斩都没后奏。现在见沐慈态度尚好,他才松口气。
沐慈清楚王又伦的心理,并不介意,因王又伦没做错。
沐慈只取出怀中议程表问:“今天的朝会,议程有没有变动?”。
“没有。”王又伦道。沐慈提出的议题虽比较敏感,直指军机要务,动摇潜规则,却没有任何违规之处。王又伦虽着急,却不能强行压住,只能编入议程中。
沐慈点点头,走向他的王座。牟渔全副甲胄武器,沉肃缄默地跟随,站到沐慈的王座后。
所有王爷,就沐慈一人上朝时随身带着一个大幸第一高手做护卫。不过大家都知这是先帝临终遗言,命牟渔携带武器,寸步不离守卫,便没人敢指摘。
今天来的王爷还有三个。
常山王是西北军左元帅,今年他轮休,带亲兵回天京整顿,西北军务就全由他做代表,得天天上朝。
清河王已继任大宗正令,因齐王中风偏瘫,不能理事,王爷中唯清河王辈分大,资历老,声望大,又因他把建文庙的功劳推给了德光帝,深得圣心,让他管着大宗正寺,管皇族宗室事务是顺理成章的。
再说清河王年纪也大了,不适合到处游历奔波,做大宗正令算皆大欢喜。
这两位王爷位高权重,本该上朝,可广陵王只爱与商人打交道,是个闲散王爷,除了三不五时国家遭灾他捐款散财,从不过问朝局。不知怎么今天上了朝。
好在他提前打过招呼,在清河王下首加了个王椅,才没闹出让王爷站着的笑话。
空着的一张王椅属于定王,他领御前六军也应该来,却还在病假中,贤世子也没敢继续代表。
沐慈却知道定王对军制改革持观望态度,想看看情况再说。他生怕在朝堂上被沐慈逼着不得不答应,索性就没来。
惹不起总躲得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