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慈面无表情,毫不留情继续推送银针,手法稳定,一点也不受嫌犯的惨状影响,一边淡定授课:“这个位置是神经最密集的区域,下肢的痛觉神经都在这里。除了不对肢体造成实质性的创伤之外,所有的痛苦感觉通过刺激这里,都会很真实……以及……强烈!”
伴随话音落下,那嫌犯开始剧烈弹动,似被刺伤的鱼蛇般疯狂挣扎,几乎要带着铁椅要倒掉,锁链已经无法控制他,挣扎中手骨尽碎,皮肉脱离他都仿佛没有感觉。
旁边的锦衣卫及嵠丘军迅速上前压制他。
沐慈又抽了一根针,从嫌犯另一条腿推送进去……
嫌犯更加拼命挣扎,涕泪齐下,大小失禁,瞳孔涣散……每一次呼吸都是负荷,世界完全破碎,他连求死的念头都无法升起,只在无尽的极致痛海里沉沦,被命运抛进漩涡,找不到地方登陆,无从解脱……
众人无法想象那痛苦,因那痛已经超越人类想象的范畴,那嫌犯的惨状连倪思那个外科疯子都有些不忍,可看沐慈……这少年面无表情,目光冷漠,捻针似扎布娃娃。
还真没把那嫌犯当人。
不过,这是在逼供,弄死了还问个什么?倪思便搓了搓肩膀上倒立的汗毛,劝道:“殿下,再继续他会休克的。”
沐慈没有停手:“所以?”
声音依旧云淡风轻,目中也没有七情微澜,幽冷、森寒,平静的纯黑双眸,让人……心生恐惧。
所以?
没有所以……
倪思闭上嘴,下意识退了半步。
沐慈平静道:“放心,我一般不杀人。”
众人:“……”看你这淡定的心理素质,信你有鬼。
“因为让我出手的代价,一般人付不起。”
众人:“……”
竟然如此?
本该如此!
“不过,我偶尔心情好,也会做点义务劳动。”
众人:“……”
感觉楚王越来越喜欢说冷笑话了,只是这时间……地点……事件……
嫌犯的听觉早已扭曲,嗡嗡地无法接受正常的讯息。沐慈便理所当然对嫌犯道:“是你的荣幸,不过……不用说‘谢谢’了。”
沐慈将银针很有技巧地捻动一下,那嫌犯便瞬间僵直了身体,发出极其惨烈的半句嚎叫,又戛然而止……人颓然软在了铁椅里。
乐镜上去按住了嫌犯的颈脖,半点不意外:“呼吸、心跳停止,他死了。”
沐慈起身,淡淡道:“没死,心肺复苏的话还能活下来,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乐镜早学了心肺复苏术,眨了一下眼睛,视线在沐慈和嫌犯身上游移。很有点想练习心肺复苏,可是又不想把宝贵的“第一次”浪费在这种东西身上……
“别看了,我亲自动手,就没有让它继续活着的意思。” 很明显,凭沐慈的手法,根本没有谁能耐住痛活下来。
沐慈缓缓抽出长针,扔进了盆子里,勾唇浅笑,却吐出地狱魔音:“销毁!”
连针,带那已死的“物件”,一并销毁。
可身边的人都感觉有点动不了。
沐慈长相美极,笑起来比鲜花盛放更华丽,但这美景,是以一片狼藉的惨烈死亡为背景……对比鲜明的构图,黑与白与红,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神。
——来自地狱的微笑。
空气莫名变得粘稠而凝重,让人呼吸也有些不畅。
活着的嫌犯似乎连魂魄都被摄走,眼底深处涌出极度恐惧,屏息盯着这个绝丽少年——楚王不是属于人间的存在。
真的,他并非来自人间。
他的美丽,是不属于尘世间的。
他的技巧手法,也不是人类能掌握——谁能只凭借几根银针,便让人痛到死去,那痛……绝对犹如炼狱煎熬。
他神色心性,亦非人类——谁又能面对悲催、痛苦、毁灭而面不改色,无动于衷?
楚王是妖,是孽,是魔,是鬼……唯独不该是个人类。
……
嫌犯们感觉到一种从灵魂深处生出的寒意与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