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易安明显感觉到阮尧抓着他的手在发抖。

阮尧:“是楼……”

姜易安:“楼明宴。”

阮尧:“……”

她默了很久,才重新看向姜易安:“小姜,你们看起来很熟,能帮我问问他,愿不愿意和我见一面吗?”

“抱歉阮尧姐,”姜易安说,“如果楼先生他有这个想法的话,就不会让我代替他转交了。”

阮尧明白他说的是对的,但她还是忍不住追问:“真的完全不愿意见到我吗?”

“你知道他把这幅画交给我的时候说的什么吗?”姜易安问。

阮尧摇头。

姜易安说:“他说他妈妈陪了他十几年,却没有怎么陪伴你,他认为是他从你身边抢走了她,他觉得你比他更需要这幅画。”

阮尧:“他怎么会这样想?”

姜易安:“姐姐忘了吗?他在小时候给你打过电话的。”

阮尧一愣,瞬间便红了眼,连声音都带上了哽咽:“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我太小了,不懂事。”

姜易安从阮尧口中,拼凑出了楼明宴所不知道的,关于他母亲的部分过去。

阮羲生在一个普通的小康家庭,她长得漂亮学习也好,一直是父母的骄傲,也是年幼妹妹的榜样。

上高中,她走上了美术生的道路,大学考到了港城。

她在港城经历了什么,阮尧不得而知,她只知道在突然和家里断联了一年后,阮羲带着一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儿回了家。

阮尧只知道那是她的孩子,却不知道那是她和谁的孩子,父母为此大怒,花费积蓄送她去读书,不是让她去学坏和人鬼混的。

父母即使不得不接受这件事,但也是天天愁容满面,而她带着孩子回家的事始终会被邻里知道。

有天阮尧放学,发现孩子不见了,才知道不知道从哪里来了批人,把孩子抱走了。

父母觉得这样也好,准备让阮羲从港城退学然后换个城市生活,但有钱人来从阮羲手里抢走孩子的事被周围人描述得绘声绘色,人人都说她是小三,连着父母都被一起戳脊梁骨。

全家人都被指指点点,包括刚上小学的阮尧,也被同学排挤。

人言可畏,阮羲害怕拖累父母,没有要家里的一分钱,偷偷走了。

父母带着阮尧搬到了隔壁城市,从此姐姐就变成了家里的禁忌,谁也不准提,父母说就当没有养过她,阮尧对她的感情也渐渐从想念变成了愤恨。

一直到父母意外去世,几年没有路过年的阮羲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照顾她陪着她,阮尧才发现阮羲还是以前的阮羲,她没有变。

还是她喜欢的那个姐姐。

但姐姐一边说着爱她,一边将她独自留在了内地,即使阮尧主动提出要和她一起去港城,她也不同意。

阮尧既依赖她,又怨恨她,但她不想怨恨姐姐,只能找个借口,将所有的错都归结于那个导致她们分开的孩子身上。

直到她后来因为和阮羲对着干,结果偶然踏入娱乐圈,当她看的肮脏的事情多了,接触的手握权利和金钱的人多了,她才逐渐理解阮羲的无奈,明白她对自己的保护。

就连她在娱乐圈里能那么肆无忌惮,也是有“楼家二太太”对她的保护。

但是阮尧明白的太迟。

还没等她重新修复和阮羲的关系,她便离开了。

她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阮尧的,说了很多抱歉的话,就像是临终前的遗言那样,等阮尧意识到不对赶过去时,阮羲已经不在了。

阮羲去世之后,阮尧无意回了趟以前的家,房子早就卖了出去,但现任房主却拿出一叠从港城寄来的信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