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许知鱼抬头,望向谢逸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迷茫与失措。

不管是当年说着要给自己制定学习计划冲刺高考的许知鱼,还是前两天说着要给自己解析案件手法的许知鱼,都是自信的。

许知鱼似乎总是看起来信心满满,无论是为了吃饱饭而一周打几次工累到生病的时候,还是后来为了拿到奖学金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的时候。

可现在,谢逸竟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无措。

“没事的,没事的啊。这不是还有我跟妈在这呢嘛。”谢逸赶紧搂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咱们家别的没有,就是聪明人最多了,还能想不出一个办法吗?”

看着自家儿子温柔体贴,甚至还很会说话的模样,叶瑶枫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

平静了一会儿,许知鱼终于冷静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从谢逸怀里出来,不敢抬头去看那边的叶瑶枫。

太丢人了!

许知鱼脑袋又低了低。

叶瑶枫假装自己没看到,说:“我现在有个办法,但是这个办法可能有点极端。”

“什么办法?妈你说就行。”

“他们不是找媒体写采访稿吗?我们也找。”叶瑶枫说,“我们也不学他们颠倒黑白,就给知知写一个传记类的采访稿,写知知从小经历的那些事情,写知知是怎么一个人努力养活自己、考上云大的。不过,这样的话,就要你重新撕开过去那些伤疤去给人看了。”

说到最后,叶瑶枫面露忧色,但还是道:“毕竟妈妈是个商人,想出来的办法更多的还是追求利益最大化,不是那么十全十美的。如果你不愿意这样做,我们再想其他办法,不必委屈自己。”

许知鱼听完沉默了。

倒是谢逸不同意:“妈,你也说了,这是要知知撕开过去那些伤疤给人看,我们再想想别的吧。”

“不用了,我觉得这样就可以。”许知鱼只是稍作犹豫,便做出了决定。

刚刚一瞬的崩溃让他意识到,他只是接受了父母的离开,却依旧不能对父母以及自己经历的那些事情释怀。在面对那些经历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在逃避。

前段时间,他还在劝谢逸不要逃避,要正视问题。现在,他也没有理由再去当一只鸵鸟。

而且对于那些过去,比起是觉得很难以启齿来说,许知鱼更多的是不想被人“同情”、“可怜”,他觉得自己很强大,不是一个可怜的人。

可转念一想,还在担心这些事情,反倒是说明了自己内心还是不够强大。想明白了这一点,许知鱼同意了叶瑶枫的提议。

“真的可以吗?”谢逸担心地问。

许知鱼坚定点头:“真的可以。采访的事情,我会去联系马哥。”

从名片夹里抽出一张名片,叶瑶枫拿给许知鱼:“可以找这家,他们家做人物传记采访很有名,而且不会乱写,发稿前会给你看他们的稿子,很尊重被采访人。”

“谢谢妈,又让你跟着操心了。”

“傻孩子。”叶瑶枫拍拍他的背,“不管你们多大,在妈妈眼里,你们永远都是妈妈的孩子。当妈当爸的为了孩子操心,那是天经地义啊。”

“就是,不用跟妈太客气。”谢逸从许知鱼手里拿过名片看了看。

叶瑶枫看他这会儿又一副没什么正形的样,瞥了他一眼:“爸妈给你们的正事操心是天经地义,但是为了倔驴耍脾气操心可不是。”

“我怎么又倔驴了?”谢逸一脸不可思议,“咱家所有的话题,最终都能转进到我身上的吗?起承转凶我是吧?”

“噗。”

许知鱼跟叶瑶枫都被他给逗笑了。

“行了,你们回去歇着吧,我得继续工作了。”

叶瑶枫下了逐客令,两人也就回了卧室。

许知鱼去联系了马哥,把采访的打算说了,又事无巨细地讲了自己家里的情况。

听完之后,那边的马哥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你这孩子……你,哎,算了。这事我会给你安排的,你就安心准备试镜,然后等过完年进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