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叶疏桐埋在枕头里,吸了吸鼻子,“都是你的气味。”
孟清:“今天下午小狗舔过。”
叶疏桐:“……”
关上灯后,孟清和叶疏桐并排躺在床上。
这张双人床比出租屋的小一圈,二人几乎肩靠着肩,手肘挨着手肘。几缕墨香从书柜钻出,融入了被套床单上那股太阳暴晒过的干净气息。
“这是今年的第一天。”孟清望着纱帘,街灯从漏出的空隙闯入。
叶疏桐侧过身,手搭在孟清手背:“是啊,今年比去年好。至少有人昨天说过几天对我负责,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是个黄道吉日”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孟清语气沉重。
叶疏桐赶忙道:“怎么了?”
孟清说:“演唱会也开完了,该拔智齿了。”
叶疏桐沉默片刻,音调忽然上升:“你快看,下雪了。”
这是今年冬天瑚城的初雪。
湿润的冷空气从无垠的夜空席卷而来,纸屑般的碎白盛着路灯的光点,漫天飞舞。
树木草叶已覆有浅浅一层纯白。
“好冷噢。”
孟清和叶疏桐走在空寂的长街上,后者半抱着孟清不肯松手。
“冷还非要出来。”孟清说。刚从热乎乎的被窝里钻出来的确不太适应。
叶疏桐拉着孟清的手去接雪,细小的雪花尚未碰到掌心就已经融化了。
“全球变暖啊,”叶疏桐叹息道,“高三那一年下的雪都能积起来堆雪人。”
他这么一说,孟清也想起来了。
高三那年冬天,瑚城降了一阵大雪。很少见雪的南方人满城欢呼。
叶疏桐拉着他去路边,非要堆雪人,结果好半天什么也没堆出来,光顾着看谁先摔雪地里。最后全都冻感冒了。
雪不是当年的雪,空气中却充斥着相似的味道。是冰雪呼啸着穿过时间,将多年前的冷风与黑夜带到了此处。
有很多东西都在时间中产生了变化,但也有没变的。
“你猜。”叶疏桐伸出两只握拳的手。
孟清瞥了一眼:“左边。”
“哇,不愧是我们小天才。”叶疏桐摊开左手,掌心躺着一团雪,被捏出了兔子耳朵的形状,但稍微一晃,就碎了个彻底。
孟清拉起松垮的围巾,认真给叶疏桐系紧了一些。二人贴得近,叶疏桐顺势捏住了他的手。
孟清感觉到叶疏桐低下头,熟悉的气息从额头往下,刚要靠近唇角时,孟清微微扭头,避开了。
沉默突如其来。
叶疏桐也没勉强,拉着他的一双冰手放入了自己的围巾里,让孟清的手贴着自己的脖子取暖。
孟清抬头看他。
毕竟,直男的脖子可是老虎的头,摸不得。
更何况还是那么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