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秋阳从半开的窗柩照射进来,窗外是一树盛开的桂花,轻盈盈甜蜜蜜的花香从窗柩渗透进屋内,飘到榻上的男子鼻端。
颜君成在桂花的甜香中醒来,卷翘浓密的睫毛颤动,他左脸的长发滑在枕侧,露出里面红色的左眼,他的左眼看不到瞳孔,仿佛整颗眼球都被血染红,与他黑色的右眼对比起来颇为恐怖。但是这双眼长在这张霞姿月韵的面容上却只会让人感到一种怪异的美丽。
他浑身酸痛,但是这酸痛中却满是被释放的轻松与愉悦。他将长发随手撸到脑后,想起昨夜那打铁匠竟然仅仅用一片刀刃便将自己……
“直娘贼的。”他嘀咕着骂了一句,看着地上自己那件比碎布条好不了多少的衣裳,他不相信的环视了一周,认认真真的,然后他脸色黑下来,“难道就不知道给我送件衣服。臭虫!”
他从床幔上扯下那黛蓝色的帘幕,将自己下身围住,十分淡定的推门走出去。
而这正在被颜君成心中痛骂的苍敔流,此时才想起来将白玉从乙方须弥中放出来,在上上个世界给这小东西体内放了一丝死亡之力,睡了一百多年,当初的那个能圈在他胳膊上的小蛇已经变成了水桶粗,看上去相当的震撼。
苍敔流坐在桂树下的凉席上,白玉乖乖的盘在一旁,猛然吃了十只羊有些消化不良,正嘤嘤嘤的对自己的主人撒娇。
他看着这蠢得依旧很好玩的白玉,好心情的伸手摸了摸它的三角头,黄莹莹的蛇瞳很人性化的做出享受的表情。
颜君成腰间只围着一层布找过来的时候正看待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粗壮的令人胆寒的蛇尾绕在皮色苍白的男人腰间,男人的四肢修长,苍白的肌肤与暗蓝色的毒舌缠绕在一起宛如一幅黑暗中的画卷浮白,就像是在黑夜中寂静而冷淡的雪色。午时的秋阳从盛开了的丛密的桂树中照射下斑驳的光点。
他脚步顿了一顿,但是随后那种犹豫便成为了一声冷哼。
苍敔流听到冷哼声,他依旧轻轻抚摸着放在他膝盖上的蛇头:“醒了?”他苍白的指尖被蛇信子轻轻的舔了一下,垂着的眼睑露出了一丝笑意,“过来吃东西。”
颜君成很是恼恨他这种和小宠说话般的口吻,但是此时他的腹中的确有着饥饿感。他站在那儿好半天没动,只黑着脸看着那个和巨蛇竟然有种令人生出暖意的男人,然后说:“给我件衣裳。”死臭虫!
“啊,我忘记了。昨晚你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一时没想起来你竟然还要穿衣裳。”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随后轻唤,“袭明。”
一直用一种优雅又体面的姿势站在一旁的袭明立刻领悟:“是。”
颜君成差点没上去和这臭虫拼命,但是他还算有点理智的制止了自己找死的行为,站在原地不着痕迹的深呼吸了两次,再看了看凉席上放着的精致吃食,虽然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是空气中的香味已经说明了一切。
昨天他被这臭虫折腾惨了,原本想着一早就赶紧走,但是没想到这臭虫竟没给他准备衣裳,只得憋着一口气儿走过去吃东西。
他吃着东西,叉开一双白花花的有力的大腿,身上的痕迹一看就让明眼人知道这人昨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颜君成却很自在很若无其事,原本他就和这臭虫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两人清白得很,又没真发生什么男女之事,怕什么。
颜君成也知道自己是有些不正常,也清楚自己这身体的嗜好有些见不得人,他第一次与这臭虫若是巧合,那么第二次又过来就是他自己的缘由,即便是他这种向来肆意惯了的人也有些受不了自己的身体竟然是如此模样。江湖人有多么鄙夷这类事情他是深知的。
可如今有这样一个面不改色的臭虫出现,颜君成可不管这人是男是女,先行爽快了再说。
这人是他发现的,他才不会让人跑了。
苍敔流可不知道此时他新的小宠儿正计划着做些什么。他见人吃得差不多了,随手指了指角落里并排这的三口大缸:“昨日说过了,明恺涧的湖水,装满。”
颜君成穿衣服的动作一僵,他原本以为这人只是随口一说,这是作甚?不会真让他去挑水吧!
他左眼遮着长发,瞪大眼有些愣怔的看过去,仿佛想要从这做事一直很认真的人眼中看出笑意或者调戏。但是他只看到了一片沉默的认真,还有一丝威胁。
你个直娘贼!
颜君成想握着拳头给这人的脸揍烂!连他向来习惯的□□都忘记了,只想抽过去将人掀翻了狠狠踩上几脚。
死臭虫!总有一天老子要弄死你这瘪货!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穿的似乎是粗布的小工衣裳,他忍了又忍,终于将暴虐的想法压了下去。他乖乖的走过去将扁担和两只木桶挑在肩上。
他好想杀人……
但是他还记得自己要将这臭虫划成自己东西,他着身子总要离不开人伺候,这臭虫是他见过的最合适的。这人没有寻常人的鄙夷,只有认真的神色。那双手在触摸到他的时候仿佛使神之手一般能够准确的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