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兼意走进病房,看见了一个俊美的不像话的男人,仅凭着他俊美的五官与苍白的面容,即便走出去与别人说这个男人是从英国油画中走出来的贵族吸血鬼也会令人坚定不移的相信。
大概因为刚才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这个人不停的按着门铃,因此苍敔流对来人的印象实在是很糟糕。即便没有露出什么迁怒的表情,但是心中的不悦却是存在的。
“你是说秋雨请你来的?”他冷声问,低沉的声音语调舒缓,给人一种他很温和的错觉。
“是的。”文兼意这样说。声音很认真,却不带多余的情绪。他站在病床的不远处,打量着病床上的男人。
“你在看我。”苍敔流说。
文兼意立刻收回目光,他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如此敏锐,明明一直闭着双眼,竟然连他这种并不刻意的眼神也可以察觉。就像野兽
没有得到答案的苍敔流丝毫不按常理出牌,失去光明的他对待他人上显得又些脾性古怪
“你觉得我长相如何。”
文兼意丝毫不懂他究竟要说什么,但是却依旧开口回到。
“很好看。”
这样干瘪的回答立刻令俊美的男人皱眉,冷笑一声:“你是小学没毕业吗。脑子里就没有一个形容词?你是怎么通过应聘的”
刻薄恶毒的话从那一双绛红而诱惑的嘴巴里吐出,文兼意倒是依旧冷淡得毫无情绪:“我是维也纳大学博士生。我也没有应聘,是通过人介绍来的。”
病床上的男人闭着眼微微转动头,仿佛是在看站在病床不远处的人。
“哦?你是在炫耀你有着高文凭却从你的脑袋里找不出任何一个形容词来形容一个瞎子?”他缓缓的说,苍白的面容看着相当的无情冷漠。而在病房中的一片白中,却显得有些罕见的脆弱,但是也仅仅是看起来,他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是要令别人难堪与自惭形秽,“原来是走后门么。”
文兼意似乎是在没有料到这次的兼职会变成这样,客户言辞刁钻,难度变得有些大。他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袖口,依旧是彬彬有礼的口吻。
“我只是来教导您盲文,苍先生还是不要拖延了。以您的智商足以在一周内学会。”
“袭明。”苍敔流轻声唤。
一身西装笔挺的站在病床旁的袭明立刻弯腰去调整病床,摇起摇杆,又在苍敔流身后放了个柔软的枕头,为他调整姿势与舒适度,力求达到完美。
苍敔流靠的很是舒坦,但是开口却是刁难。
“我这样浑身是石膏,连动一动手指都难,你要怎么教。”
“还请放心。在没有教会您之前我只能拿到一半的费用,为了下一半我是一定会将您教会的。”文兼意在病床前坐下,声线依旧不含情绪,却有些凉凉的,仿佛春日解冻的水,在水中潜伏着冰,清凉且带着流动感。
“盲文主要是通过触摸字板上的凸点来辨别文字,而拼凑汉字的是拼音。因此,只要记住那些点代表的声母韵母介母,再通过拼读便可以理解其中意思。”男人这种不带感情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令人放松。
“每一个音节都会在一个方块上用凸点表示。”说着他取出一块纸板,将苍敔流右手的食指捏住,帮助他感受凸点,一面解释,“而一个方块上的凸点有六个,这六个凸点可以形成六十四种变化,每一种变化代表一种音节。而您只需要记住这四十六种变化,弄清楚盲文的读写顺序。那么您的阅读方面是完全可以解决的。”
“嗯哼。”苍敔流不置可否的轻哼了一声,勾起唇角露出一种说不清的神色,那神色并不是笑,也不是鄙夷,是另一种令人压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