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蒋舟同指着过道的一个座位,“行李放上面,需要我帮你吗?”
路行危摇头,抬起行李箱放进行李架,又左右看了一眼,前排有个吃韭菜包子的大叔,旁边坐着个喷了一身香水的女士,两种气味融合在一起,十分怪异。
蒋舟同看了他两眼,没有说什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从背包里把提前准备好的口罩拿出来,随后走到路行危座位旁,把口罩递给他:“戴着吧。”
路行危确实有点不适应车厢里的环境,气息闷得让人呼吸不上来。
“还好吗?”蒋舟同问道,路行危看上去脸色不怎么好看。
路行危接过口罩,不想给蒋舟同一种自己与众不同的感觉,点了点头,“我没事啊,好得很。”
一个彪形大汉拖着行李箱走到蒋舟同身后,往路行危里面的座位看了一眼,直接从后面推了蒋舟同一把:“别挡路。”
大汉用的力气不小,蒋舟同被大汉推了个趔趄,险些栽倒在路行危身上,幸好后者用手接住了他。
路行危搀扶着蒋舟同的手臂,皱着眉头越过他看向身后的壮汉,长不长眼?没看到前面还有人吗?
大汉直接托起行李箱,在蒋舟同肩胛撞了一下,想往行李架上面放。
路行危眸子微眯,将蒋舟同护进怀里,右脚狠狠踹在大汉膝盖位置,大汉“哎呦”一声,膝盖一软,手中脱力,身体往下一坠,笨重的行李箱砸在他肩上,再即将往旁边滚落的时候,路行危伸手拉住,将行李箱固定在大汉肩膀,以免波及到旁人。
事故发生的时间几乎只在一瞬间,蒋舟同几乎坐在了路行危怀里,他一只手护着蒋舟同后背,一只手绕过蒋舟同腰间,拽着行李箱。
蒋舟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肩胛有点疼,皱着眉头想从他怀里站起来,却被他一只手箍在身上。
周围响起一阵惊呼声,大汉愤怒地抬起头,开口便骂:“你他妈长不长眼睛?”
路行危脸色有些沉,他只是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周身的气质就和其他人不同,一看就是来历不凡的有钱人,长相穿着精致得无可挑剔,身上的压迫感让周围的气温降到冰点。
“我是故意的,你说呢?”路行危毫无顾忌地说。
大汉抬头看着他脸,双眼喷着火星子,想从地上站起来,可是肩上压在行李箱上的那只手,任凭他再大的力气,也纹丝不动。
路行危用的力气不小,手臂上青筋凸起。
蒋舟同发现前排许多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他们身上,乘务员也从前面赶了过来,他用手肘撞了下路行危的胸膛,说道:“差不多行了。”
路行危冷着脸没说话,自从蒋舟同上次生病之后,路行危对他的身体状况十分敏感,平时稍微咳两声就紧张兮兮的,生怕他有个什么事,现在被那么重的行李箱撞了一下,肯定撞红了,妈的,要不是空间太狭窄,他真的想揍男人一顿。
“怎么回事?”乘务员走到座位旁,语气严肃地问道。
蒋舟同从路行危怀里站起来,瞥了眼几乎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大汉,解释道:“这位先生手滑不小心让行李箱掉下来了,差点砸到别人,幸好我朋友及时拉住了。”
乘务员赶紧帮忙把行李箱放了上去,随后问道:“没人受伤吧?”
大汉一脸憋屈地站起身来,下意识想说什么,抬头对上路行危阴沉的神色,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对方看上去不怎么好惹,还生了一身蛮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有开口。
路行危横了他一眼,看向蒋舟同,问道:“肩膀没事吧?”
蒋舟同摇头,不想多生事端,“没事,我先回去了。”
目送蒋舟同回到座位上,路行危缓缓收回视线,看到大汉还在过道上站着。
路行危长腿交叠,意识到大汉的座位在里面,却没有第一时间让开,大汉明显不想跟路行危起争执,脸色虽然难看,却还算礼貌地说了一句:“麻烦让一下。”
路行危瞟他一眼,“撞到别人不会道歉的话,我不介意教你应该怎么向别人道歉。”
大汉脸色难看几分,绷紧了下颚线。
他们的位置在最后一排,并没有挡住其他人的路,路行危似乎也没有让他进去的打算。
路行危抬起手腕,手表在拉拽行李箱的过程中被金属摩擦,上面掉了几块金漆,他抬眸看着对方,分明是仰视对方,气势上却压倒了对方,“这块手表,一百多万。”
大汉愣住,脸色白了几分,看着对方的神情,不用怀疑对方话中的真实性,原本要冒出来的气焰瞬间消散,支吾道:“是你自己……跟我没关系……”
路行危似笑非笑道:“没说让你赔,这块手表一百多万,但你刚才撞到的人,比它贵重数百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