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注意观察过,在公共场合,他是一定会戴着结婚戒指的。
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薛时有他的家庭,他们依旧只能偷偷摸摸地幽会,与两年多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他早该想到的。可是他不一样,他的灵感,他的活力,他创作的源泉全都来自于所爱之人,他只有靠爱情才能活命。
他们从始至终,信念都是不一样的。这样的两个人,真的能走到一起吗?莱恩心中一片茫然。
“看什么呢,都看呆了。”薛时捏了捏他的手心,他才晃过神来。
薛时笑了笑,握着他的手从胸口缓缓下移,一路探向自己的小腹以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凑到他耳边吐息着轻道:“现在就已经坚持不住了……”
如果是从前,在公共场合,这等流氓行径是定然会被李先生斥责的。薛时笑嘻嘻地等着莱恩斥责他一句不知廉耻,却不想那只手竟然就顺势探进了他腿间,在那里轻轻揉捏了一下。
“嘶……”薛时眉头拧在一起,不由自主倒吸一口凉气,喉结滚动着,眯着眼看向他,眼神一下子就暗了。莱恩的这一下撩拨,让他从皮肉一直酥痒到了心里。
他没想到的是,莱恩做了更大胆的事。在电影院幽暗光线的掩护下,他把手伸进他裤子里,直接就握住了他微微昂扬的东西,有节奏地上下轻轻捋动,感受着它在手心里慢慢变得灼热、坚硬,欣赏着薛时那张被挑起情欲的、潮红的脸。
薛时难耐地咬着手指,看着莱恩一张表情清冷的脸,那只手的动作让他越来越难以忍受。
两人没等电影看完就从电影院溜了出来,薛时十分狼狈,将外套挂在手臂上挡在身前,以此掩饰腿间的异样,就这样一路跑回永安饭店早已预定好的房间,在门口就拥吻在一起。
门一开,两人喘息着抱在一起,进屋关门,草草除掉外套,甚至没往房间里去,在外间,薛时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扫到地毯上,直接就将人按在了桌上。
“怎么这么坏?”薛时从背后咬着他的耳垂,呼吸粗重,用下面的硬物抵着他,一下一下隔着裤子在他腿间磨蹭,恨恨道,“在外面叫我出丑,你坏透了!”
两人都只脱了外套,还穿着衬衫,薛时双手探到他腰间,解开皮带,不由分说就将莱恩束在皮带里的衬衫下摆拉了出来,双臂环着他的腰,一手探进衬衫里揉捏着他的乳粒,一手抽走了他的皮带,将裤子剥下,裤子直接滑到了脚踝。
莱恩咬着唇伏在桌上,扭过头看着他,发出难耐的喘息。
薛时亲吻着他,看着他被弄得衣衫不整的样子,看着他渴求的眼神,顿时心花怒放,自己解了自己裤子上的按扣,释放出早已迫不及待的勃起之物,用手指简单帮他扩张了一下,整个人就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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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叔匆匆走进顾宅,一路直奔书房,敲了敲门,急道:“叶少爷、叶少爷!”
朱紫琅正在书房里和叶弥生谈事情,闻言立刻开门,将黎叔放了进来。
黎叔跑得很急,一头一脸的汗,他将一个信封递到叶弥生跟前:“有人把这封信送到静海公馆,也没有署名要给谁,我拆开一看,才知道出事了!”
叶弥生和朱紫琅对视一眼,狐疑地拆开那封信,一张照片掉了出来,叶弥生看到照片,脸色瞬间青白,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朱紫琅瞧着他不对劲,忙走到他身后,按着他的肩,从他手里拿走了那张照片。
照片拍的是一间洋人开的餐馆,从窗口可以看到里面面对面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年轻男子越过餐桌执起另一人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着。照片拍得并不清晰,但是仍然可以看出他俊朗的侧脸,那不是薛时又是谁?
坐在他对面的人显然也是一名男子,但他的上半身被束着的窗帘遮挡住了,完全看不出他是谁,只能看到他越过餐桌的那只手露出衬衫的白边,衬衫袖口别着一只蓝宝石袖扣,与薛时的那对蓝宝石袖扣几乎一模一样。
叶弥生颤抖着,从信封里掏出一张信纸,朱紫琅也凑过去和他一起阅读着,读到最后,他心里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告密人在信里说,薛时其实在外面一直有个情人,是个年轻的男人,他时常夜不归宿,为的就是和情人幽会,这张照片就是在他们共进午餐时偷拍到的,告密人在最后附了一句,想要知道薛时的情人是谁,今晚九点到林肯路十八号永安饭店门口等候,真相自然会水落石出。
朱紫琅万万没想到时哥和李先生的秘密会被另外一个知情人士以这种方式捅到叶弥生这里,不过这样也好,总好过他夹在中间两头隐瞒,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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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高潮了好几次,精疲力竭,慵懒地仰躺在床上,点了根烟,默默看着薛时站在一旁穿衣服。
房间十分凌乱,桌上、沙发上、床上,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刚才那场欢爱,太疯狂了。薛时穿好衣服,四处收拾了一番。
他们从来不会在小公馆幽会,原因也在这里,纵情过后,很容易留下痕迹,导致被熟人看出什么端倪,所以他们每次幽会都尽量选择在一些比较偏僻的街区的饭店里。
扭头看到莱恩抽完一支烟,又点燃了一支,叼在嘴里,薛时走过去,不声不响拿走了他的烟,俯身狠狠吻了他,然后将手背伸到他面前,给他看手指上戴着的结婚戒指。
“我知道你很介意这个,”薛时轻抚着他的脸,柔声道:“很快了,我很快就会给你一个答案,不要想太多,想着我、相信我,就好。”
薛时走出永安饭店的大堂,这个饭店虽然比较偏,但这个时间,夜还未深,饭店外面的街道还是十分热闹的。薛时叫了一辆黄包车,打算坐黄包车悄悄回家。
他并没有注意到,在永安饭店对面一条黑暗的巷口静静停着一辆汽车,汽车里,叶弥生茫然地望着灯火通明的街道,看着薛时坐上黄包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