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SAT和托福成绩都不错,之前也有国外夏校的经历,拿过推荐信,就算直接申本科不顺利,也可以先去读个预科。
纪朗的父母替儿子筹谋得很周全,眼下看来,这也的确是纪朗最好的选择。
可饶是如此,听到纪朗要出国的时候,傅星徽还是怔了怔。
看见他沉默,纪朗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哥,我要是出国,你会想我吗?”
傅星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情感上他想说“会”,可是理性上,他又怕自己的这句“会”会影响纪朗的选择。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纠结出什么,纪朗忽然道:“我不想出国。”
他认真地注视着他道:“因为我肯定会想你的。”
他们两个面对面躺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床被子,距离近在咫尺,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对视上的瞬间,那点聊胜于无的距离好像也消失了。
在纪朗开口的瞬间,他好像短暂地与傅星徽脑海中的时钊重合到了一起,如出一辙的脸,如出一辙的表情,如出一辙的语气,如出一辙直白而坦诚的情绪。
纪朗的眼睛一直望着他,过近的距离甚至让傅星徽能看清他眼中倒映的自己。像是一颗石子落入深潭中,傅星徽平静的心跳突然扑通一声,像是乱了节拍。
空调挂机在上面呼呼的吹着冷风,傅星徽的耳垂却越烧越烫。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纪朗,避过了他过于专注的眼神。
片刻后,他看着枕头上的印花,终于轻声回答道:“我也会的。”
第40章 龃龉(回忆章)
第二天傅星徽婉拒了纪朗父母请客的邀请回到公司的时候, 宋琦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兜头一顿骂完,宋琦还不解气,手掌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要不是最后残存的一点理智,巴掌可能就拍到傅星徽身上了。
Pluto的几个队员们在门口心惊胆战地听着,谁也不敢开口。
傅星徽全程沉默着,直到宋琦终于把嗓子喊劈了,才给他递了杯水。
宋琦骂不动了, 他们这边也短暂地停战了,可是网络上的舆论还在愈演愈烈。
附中按规章声明了对纪朗的处分,A大也通知取消了纪朗的保送资格,许多吃瓜群众自诩正义使者在网上进行了狂欢, 但也有许多纪朗的粉丝仍在打抱不平。
谁也没想到,在经过一整天的舆论发酵后,指向纪朗的矛头,又对准了傅星徽。
漫长的夏天就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大梦, 每一步都走得出乎预料,让人根本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是谁先在网上发了言,道破了纪朗打人的真相是有人在纪朗面前造谣傅星徽, 少年气急了才动手,后来又有人匿名出来爆料, 纪朗每次翘课也是为了去找傅星徽。
在附中认识纪朗的人实在太多了,加上他也没有刻意隐瞒过什么, 流言一传十十传百,从学校传到网上, 在吃瓜群众好奇心的驱使下愈演愈烈。
而纪朗的粉丝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 抓住这一点疯狂向傅星徽发难。
他们指责的原因只有一句:“纪朗不懂事, 你这个当哥哥的难道也不懂事吗?”
在一段关系里,年长的那个永远要比年幼的那个承担的更多。
因为傅星徽比纪朗大,因为他是出道了的明星,因为纪朗犯的错都是因为他,所以他理应为纪朗这个丢掉的保送名额负责。
各种各样的言论扑面而来,从保送名额到成长的心理阴影,不断延伸,不断发散,似乎只要纪朗那张光鲜亮丽的人生履历表上出了半点问题,就一定是傅星徽导致的。
那些打抱不平的人似乎也都忘了,傅星徽自己也才十九岁,也才刚刚成为一个成年人不久。
据说屋漏时总是更容易逢上连夜雨,而苦难总是会反复找上命苦的人。
就在傅星徽焦头烂额的时候,网上又爆出了一张他没出道时候的照片。
步履匆忙的少年背着包,面露焦急地走进了A市戒毒所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