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原失笑:“哪那么娇贵!小感冒,刚出了汗估计很快就退烧了。”
时间已是凌晨,两人一时都睡不着,他们在昏暗中贴近彼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关廿自知自己的生活乏善可陈,便听宋九原讲宋希延的事。
当初措手不及接手一个小婴儿,那时候宋九原几乎没有精力去想失去的父母,没心情为自己的失恋悲伤,他在兵荒马乱与焦头烂额中一夕长大。
他讲给关廿的,是自己因为经验匮乏闹出的笑话,可关廿知道,那些玩笑背后是无法想象的琐碎缠磨,崩溃与无助。他自然也知道宋九原的轻描淡写,只是不想让他更内疚。
可自己不但没能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与支撑,还成为了宋九原在疲惫的间隙,独自舔舐的伤口。
“九原,你辛苦了。”关廿侧过来,看着宋九原光洁却清瘦的面颊,想着一定要让他快点胖起来。
“别那么夸张,没有啦……”宋九原轻叹了一口气:“希延比一般小孩好养多了,她很懒,不乱跑,不搞破坏……嗯,就是话太多,还爱拆东西。”
说完他不禁笑起来,嗓音沙哑中带着释怀。
关廿亲了亲他的额头:“以后我跟在后面帮她修。”
宋九原抬起眼看了他一会儿,说:“哥,你真的不烦小孩子吗?”
“嗯?”
“以后,你可能要经常被她缠着做这个玩那个,特别烦人,如果你不喜欢,平时就别接她的话茬……”
“不会。”关廿失笑:“我以前没有接触过孩子,不过我觉得她挺有趣的,动画片也很好看。”
“哈?你没看过动画片?”
“没有。”
“那你小时候看什么?”
关廿沉默了一会儿,垂眸道:“九原,我想回一趟北京,你能陪我吗?有些东西想带回来。”
宋九原:“……好。”
关廿轻轻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倾,宋九原手指软绵绵的勾了下关廿胸间上方那只琥珀拨片:“不好看,我送你个别的戴吧?”
“习惯了,不想换。”
关廿握住他的手,连同拨片一起。
窗外海岸灯塔发出的弧光一晃而过,在窗帘上划过一道绿影,关廿侧脸感受到宋九原缓缓眨动的睫毛,有安抚人心的魔力,让他生出点困意。
“哥,你回船上去吧……”
宋九原忽然说:
关廿呼吸微顿,睁开眼睛看他。
“你在船上十多年,你属于那里。”宋九原认真道:“你放心,我不会再不接你电话,不会敷衍你的消息,你有网的时候我们可以每天发视频,你到港我带希延去看你,你休假我们就开开心心一起生活,行吗?”
关廿心中酸涨:“我说了我不会走。”
宋九原伸手环住关廿脖子,又亲了下他的嘴,算的上是久违的撒娇了:“哥,之前是我矫情,让你以为异地恋不好谈,其实不是的!”
“不是你矫情。”关廿道:“是我太笨,没读懂你的心。”
宋九原一怔,接着忽然笑了起来:“哎,你是从哪儿学的这些话啊?你以前可不这样。”
关廿赧然,他抬手擦掉宋九原额角的汗,犹豫了一下,抬手够到床头手机,打开和文相的聊天框递给他。
宋九原挑眉,接过手机看了几秒,接着笑喷:“靠!你们……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