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廿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宋九原扶着他的腰将他推开一些,语气带着莫名的不耐:“回去睡觉,我困了。”
说完便抬脚朝天井房走去。
关廿茫然的跟在他身后:“九原,你是说……”
“明天再说。”宋九原踩着梯子下去,开门时没像下午那样粗暴的晃动门锁,而是慢慢试探着左右旋转铁门悄然打开。
关廿还是不太确定:“你……真的还愿意……”
“随便。”
宋九原的话像在赌气。
他也确实在生气,生自己的气,太没骨气了!
他也生关廿的气。
说的凄凄惨惨,不还是准备再次放弃他吗?
如果自己不开口,关廿是真的不会争取一下的,说到底,先动心的是他,主动的是他,忘不掉的是他,舍不得的还是他……
关廿不是很能理解宋九原态度突如其来的转变,但他心里还是生出了期待。
“我能留下吗?”
他说完垂下眼,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了。
宋九原准备关门的动作一顿,看了眼杵在门口的高大男人。
“随便。”
他转身进去,把客厅灯换成光线昏暗的夜灯。
听到身后关廿合上屋门的声音,宋九原不禁自嘲的苦笑,怎么会觉得关廿可怜呢?
他们之间主动权一直在关廿手里,可他从来没有主动过。
也许是喝过药的缘故,宋希延睡得很沉,宋九原轻手轻脚进去,碰了碰她的额头,烧还没退,但是出了点汗。
他把被子整理了一下,帮她露出脚丫散热。
明天要请假了。
关廿立在门口凝视宋九原的背影,想象着他这三年的生活。
如果自己没有跟他分手,是不是可以在他无助的时候给予一点点温暖和支撑呢?
相爱一场,他什么都没有给过宋九原,除了最后的伤害。
宋九原出来时将屋门虚掩,留了条缝隙。
他的房间不算太乱,只床头柜上有些宋希延摆弄的杂物,被他一股脑收进了抽屉,合上窗帘,又换好干净的床单被罩后,宋九原总算给跟在他身后无所适从的关廿下达指示:“你先睡吧,我得洗个澡。”
“我们……一起睡吗?”关廿因为紧张,语气显得很严肃。
宋九原瞥他一眼:“不愿意啊?”
“愿意。”关廿说。
宋九原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拿了条干净的内裤进了卫生间。
关廿轻轻呼出一口气,这一天的心绪就像台风天里的小船,起起落落,到此刻依然觉得悬在半空,像一场虚幻的梦。
宋九原站在微凉的水流下,使劲儿搓了搓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