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四天、第五天,白洋都只是吃一点米汤的时候,纪谦紧皱着眉头问他:“为什么不多吃一点?”
就连煮过来的燕麦无花果粥,白洋也只是浅浅地吃了几口,一碗都没有吃完,小瓷碗里面还剩了大半。
白洋坐在床边上,有些小心地看了纪谦一眼:“我不太想吃粥......”
“那吃蒸水蛋吗?山药羹呢?”
白洋还是摇头,小声说:“我就喝些米汤,不可以吗?”
“不可以。”纪谦第一次拒绝他。
白洋双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垂着的发丝搭在额头前面,显得有些可怜的样子。
纪谦在床边的椅子坐下,伸手附上白洋的侧脸,让他抬起头来,似是叹了口气:“乖宝,告诉哥哥,为什么不想吃,好不好?”
听到纪谦轻声哄着自己,白洋突然眼眶红了,眼里蓄了很几天的泪水憋不住一样,突然就掉了下来,大滴的大颗的眼泪挂在眼眶上,一滴滴地滚落下来。
他憋着气,努力给自己吸气,但是怎么也止不住自己的泪水,温热的泪珠一颗颗地顺着下巴落在纪谦的手腕上。
纪谦双手捧着他的脸,用指腹轻柔地给他擦拭眼泪,眉头轻蹙:“怎么了?伤口痛了吗?”
指腹擦过眼下,温热的指腹上有指纹的摩擦,白洋一边掉眼泪,一边摇头。
上一次白洋这么难过的哭,还是在轮船上的时候,在他怀里卸下防备和坚持,大声嚎哭,哭诉着种种不公。
现在他只是含着大颗的眼泪,沉默地一颗颗掉落,好像比那个时候更让人心疼,纪谦心下一抽一抽的疼,眼含疼惜:“是怎么了?哥哥凶你了?”
白洋噘着嘴,嘴唇微微嘟起来,可怜极了。
纪谦有些无奈,更多的是疼惜,只是问他:“哥哥没有凶你,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吃东西。”
他抽过一旁的纸巾给白洋擦拭脸颊,再一次轻声问道:“到底是为什么?你也饿了啊。”
白洋的眼眶哭得红红的:“会吐。”
纪谦动作一顿,满心爱怜:“不会吐了,乖宝,已经好了。”
白洋看向他,眼泪挂在眼眶上,最终还是告诉他原因:“会要上厕所。”
纪谦没想到这个原因,扯出一抹笑看他:“上厕所有什么关系吗?”
白洋像是完全绷不住了一样大哭起来,他扯着嗓子哭出声来:“我会吐,要上厕所,你还要帮我去上厕所,我不要这样。”
他哭得难过极了,他在纪谦面前的形象全部都没有了。
他就是一个会吐脏兮兮东西的人,还要纪谦帮他端着尿壶。
他抬起手臂粗暴给自己抹去眼泪:“你是不是要和我分手?”
纪谦还没从他大哭的状态下回过神来,又听到他这样问,拧着眉尖反问他:“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
白洋的泪止不住,哗哗地往下流:“我吐在床上,还吐了你一身,好脏好恶心,我还要你帮我上厕所,擦身体.......”
纪谦这才明白他一直在纠结这些地方,只能不断安抚他:“这个也没有关系啊,就是一点脏东西,你的生理反应而已。”
“有关系!”白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带着哭腔在喊,“我一点都不好看了,我给你笑,你都不看我了.......”
“我什么时候没看你了?”纪谦无奈,抱着他哄着,“我一直在看你的啊。”
白洋握着拳头乱挥:“你骗人,你才没有,你都不笑,还不让我笑!”
“你都不爱我了......”
“你肯定不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