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有点儿晚了,喝粥会比较好消化。”时熠犹豫了会儿,补充道:“冬天适当多吃一点,就不会觉得冷。”
“谢谢。”陆景明手触摸到温热的包装盒,感到很意外。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甜粥,只放了一点点糖。”时熠说,“然后,不知道你喜欢黏糊糊的,还是水多的,就煮了适中的。”
“这是你煮的?”陆景明更加意外了。
时熠露出个满意而温暖的笑,告诉他小心烫,然后对他说晚安了。
这是森然教的,一定要掌握分寸,主动又维持一定距离。
时熠回房没多久,陆景明就再给他发了消息,是一张图片。
点进去时熠就看见,粥已经被喝完了,他特意只煮了一小份,刚好到能确保陆景明不做饿梦的程度。
一整个晚上,时熠都辗转反侧得睡不着,反而是旁边床的陈韬睡得鼾声震天响。
他头顶着被子,打着手机手电筒,挂着耳机,用随身携带的空白A4本写写画画,不知不觉竟然就过了几个小时。
六点半一到,他就准时下床,小心翼翼去洗漱,等到约定的时间,就迫不及待地带着自己的吉他,再去敲陆景明的门。
陆景明竟然也已经起来了,开门的时候穿戴整齐,穿的是一件奶杏色的针织毛衣,搭配宽松的休闲深色长裤,因为早上有些冷,他还特意围上了时熠送的红围巾。
而时熠今天穿的是很有海边气息的花衬衫,奶白的底子上绣满了形状各异的绿色树叶,底下是一条浅色及膝的宽松短裤,运动鞋上的白袜刚过脚踝。
他走出沙滩的时候,陆景明目光情不自禁看着对方外露的小腿。
又长又直,走起路来肌肉线条十分明显,没有哪个gay会不心动。
两人在等日出的过程中,一来一去聊着天,站的位置并不是很近,至少肩膀碰不到肩膀。
在他们背后的酒店大楼十二层,Crush四个人挤在同一扇玻璃窗前,一脸紧张地偷看人家约会。
其实离得这么远,也看不见听不见什么,但人想要八卦的心是止不住的。
尤其是双胞胎,脸跟两双手都贴玻璃上了:“好想看他们亲嘴,就是抱一个也好啊。”
“人家都还没在一起呢。”钟文铎提醒。
“未爱先嘴,未爱先抱不行吗。”他们两个一齐嘀咕着,丝毫不知道底下人的进度是“未爱先睡”。
然而他们只看到了时熠搬来一把白色高脚椅,坐在上面,傻傻地开始弹起了吉他。
“陆哥,你可以点歌,我卖唱。”时熠笑着扫了一下弦。
陆景明犹豫了一会儿,说:“唱你喜欢的就可以。”
时熠笑了笑,开始随心所欲地弹唱,先是唱了很多歌名带海的歌,比如《想去海边》、《大海啊故乡》、《珊瑚海》,几乎每首都有简单改编过的痕迹,一听就能听出时熠的味道。
陆景明安静地站在他旁边听,当海平面上升起粉红色太阳的时候,他听见了一段从没听过的前奏。
时熠按弦四指摸索变换着和弦,他在弹这首曲子的时候微垂下头,神情十分专注,嘴唇轻抿着浅浅的笑意。
初升的阳光像一只手抚摸上他的左半边脸颊,陆景明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听见他开口唱
“夜深睡不着觉,总是辗转。”男生的声音在海风中,有着不同以外的磁性与轻微沙哑,他轻扣一下吉他面板,“想试着写封信,废稿万千。”
他像是轻叹了口气,但是眼里依然含笑:“我心里开的烟花闹了一整夜,隔壁熟睡的先生也许会听见。”
陆景明逐渐反应过来了,这也许是时熠新写的demo。
Crush之前说春天会发新歌,没想到时熠先透露给他听了。
副歌部分的旋律十分抓耳,但和Crush以往写的甜歌有些不同,它听上去更加俏皮,带有一丝得意,又有一些小心翼翼。
“我喜欢太阳远望月亮交接,喜欢白鸥亲吻海面流连。”时熠顺畅地轻扫着弦,他弹钢琴从不留指甲,所以用的是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