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娅扫他一眼,春卷咬得嘎吱嘎吱响:“Ещё нет.”
丛安河听不明白。
霍流馨从善如流地翻译:“这句我刚学会。她的意思是,还没有。”
丛安河笑得揶揄:“哦,学到了。”
高珏敏感,自知惹人不快,劝他坐下吃饭。丛安河仿佛失聪,没接话,拎了壶香片倒在玻璃矮杯里。
他尝了一口,人是粗人,品不出好坏,捧场道:“茶不错。”
霍流馨捻掉指尖上的糕点残渣:“是吧?店是我朋友开的,就在西枢街。有时间带你们去堂食,店里环境特别好,请的师傅是早些年南边的老人,口味绝对正宗。”
“好啊。”丛安河欣然应允。
说曹操曹操到。黎宵隔窗见门口停了辆车,又开走。没过多久,大门就开了。
轮椅长了眼一样,稳稳送戚不照进门。
黎宵猛咽下那口虾饺,朝他挥手说嗨。
看起来实在不太聪明,戚不照眼角抽了抽,不太想搭理。
丛安河问:“早饭吃了吗?”
“吃过了。”
戚不照神态惫懒,眼底带点儿不明显的青黑,他歪了歪头,碎发就轻抚耳廓。
丛安河反应慢了半拍:“……好。”
戚不照突然笑起来:“骗你的。”他问:“还有我的份儿么?”
他去水台洗了手,水龙头开得太大,飞溅上丛安河衣摆。
新换的衣服。丛安河垂眼去看他,他竟然短促勾了下嘴角,很恶劣,视线刚好撞上。
故意的。
见了鬼了,丛安河分明清楚,却发不出火,甚至面颊一颤,觉得好笑。
“幼不幼稚?”丛安河质疑。
戚不照笑得无辜:“还好吧。”
离得远,听不清两人叽里咕噜在说些什么。黎宵最先撂了筷子,椅子和地面摩擦出尖锐的拖拽响。
莉莉娅似乎很喜欢这种甜口的炸物,又捡了一块,咬了一口,抬头打量噪音的来源。
“我吃饱了,先去趟公司。”
众目睽睽,摄像头还在运作,黎宵强忍没苦着脸,拿着手机快步往外走。
脚步有些重,大门开了又合,人很快走远了。
戚不照视若无睹,挪开椅子,在高珏对面落座。
于是只剩下一个没人坐过的空位,丛安河顺势坐在莉莉娅的右手边。
煮熟的鸭子到嘴又飞,高珏脸色也僵得像块麻将,没坐多久,就把椅子归位,疾步上了楼。
一前一后,一分钟里少了两个人。
丛安河看了眼,就收回视线。
霍流馨吃掉一份叉烧肠粉,纸巾按了按嘴角,突然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