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不作声地垂着眼,心中犹疑不定,一面想,不如告诉他算了,他心思又多又细,每次骗他我自己都饱受煎熬,太痛苦了,一面又想,告诉他了倒是一时痛快,可惜后患无穷,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直接翻脸,到时候局面无法收拾反而会影响自身的前途...
沙发一陷,燕霖坐在我身边,抽出一个避孕套,举到我眼前:“这个是用在你身上的吗?”
我抬眼,他瞳仁漆黑幽深,眼底隐含的逼问和怒意像是酝酿着一场风暴,让我心惊肉跳。
下意识地,我移开目光,矢口否认道:“不是,我没见过这个。”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说:“哥哥,你别骗我。”
我硬着头皮和他对视,坚持道:“没骗你,我真没见过。”
他又定定看了我几秒,低声道:“哥哥,你答应过我,洁身自好,不谈恋爱,你不能反悔。”
我有些无力,叹了口气道:“我知道。”
看着他的脸色,我又一次小心翼翼地试探他:“但是我以后总要谈的,以后不当偶像了,粉丝也会慢慢接受的。”
出乎意料的,燕霖并没有露出生气的神色,他转过脸看着我,平静地问道:“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
我愣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
燕霖轻描淡写地抛出一个重量级的炸弹出柜问题,然后就安静地望着我,耐心地等着我的答案。
这个问题我自己都搞不明白,在苏玉臣之前,我虽然和崔文越关系有点暧昧,可也只是些肉/体上的相互抚慰,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直男,也对女生动心过,但是现在和苏玉臣搞在一起,总感觉要是再和女生结婚,是糟蹋人家。
可即便如此,我也没做好对他出柜的准备。
燕霖这人是可靠的,嘴巴也严,可他一旦知道我性取向暧昧,势必会猜测我和苏玉臣的同居关系,按他一贯反对又极其执拗的性格,肯定闹得无法收拾。
我飞速下了决定,否认道:“当然是女生。”
燕霖小鹿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像是观察,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哥哥别当同性恋,”他这样说道:“我觉得同性恋...有点恶心。”
我一怔,胸口仿佛被锤了一下,钝钝的疼,不由得问道:“为什么会觉得恶心?”
他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说道:“我听说他们圈子很乱,乱搞滥交,各种性病,好恶心。”
我嘴里发苦,有心想和他解释,又怕他看出端倪,心里又酸又涩的很难受,只想尽快结束这场谈话:“也不是所有人都滥交,你关心这些做什么。”
燕霖说:“我觉得苏玉臣不太正常,他是不是对你有企图啊?你换到我房间吧。”
我对着这个恐同又细心,无比倔强还什么都要管的弟弟,头痛欲裂,只能替苏玉臣把他的柜门也关上,斩钉截铁地说:“他也不是,你别多想,他是因为常年在美国生活,他们那边习俗就比较热情,对朋友也没什么距离感。”
燕霖又沉默了几秒,轻声问:“他有没有强迫过你?”
我猛地看向他。
他的眼睛乌黑清澈,闪烁着或明或暗的光。
我突然想起了山上那个被强/暴的夜晚,面上有些难堪,垂下眼道:“没有,我和他就是好兄弟。”
燕霖低叹了口气,又坚持道:“你还是和我一起住吧。”
我不与他对视,只说道:“我早就答应小苏了,不能随便反悔。你别胡思乱想,我不会自毁前程的。”
燕霖一直沉默地望着我,而我被他一连串强势的逼问和干涉弄得有些难受,便也偏开头,并不看他。
过了好久,燕霖才拉起我的手道:“回去睡觉吧。”
和燕霖告别后,我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间门,里面黑乎乎的,我竖起耳朵听了听,没听到苏玉臣的呼吸声。
我心中了然,简单洗漱了,换上睡衣就爬上他的床,钻进他被子里。
苏玉臣仰面躺着,我凑到他身边,摸摸他的脸,又亲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