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翻了翻通讯录,思考了很久,才拨打了许嘉远的号码。

跟傅闻笙有关系的人,他只认识许嘉远一个。

电话接通之后,余束白直接问:“他在哪?”

“闻笙吗?”许嘉远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显得有些陌生,“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他在哪?”余束白又问了一遍。

许嘉远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他在哪?”余束白仿佛只会说这么一句话了。

许嘉远叹了口气,“我把地址发给你,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余束白没有回答他,直接挂了电话。

他又拦了辆计程车,把许嘉远发给他的地址拿给司机看,然后便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发呆。

出租车最终停在一家高档会所门口,余束白进去的时候,穿着衬衣马甲的服务生走过来问:“您好,有预约吗?”

余束白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服务生又问了一遍,余束白这才说:“找人。”

服务生怀疑地看着他,挡在他面前不让他进:“请问您找谁?”

“傅闻笙。”余束白说。

服务生的神色变了变,“稍等,我问一下。”

他转身用对讲机问了句什么,然后重新扬起笑容,客客气气地跟余束白说:“这边请。”

余束白跟着他上楼,服务生指着走廊尽头的包间跟他说:“傅少在里面跟朋友喝酒。”

余束白一步步走过去,包间的大门没关,里面没有想象中那么吵。

傅闻笙的位置背对着门口,没有看到他过来。

余束白听到包间里有人问:“闻笙,你很喜欢你那个小男朋友吧?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傅闻笙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摇着手中的红酒。

“他啊,也就那方面比较让人满意了。”

“天天穿得那么土,真是白瞎了那张脸,带出去都嫌丢人。”

“抠抠搜搜的一点都上不来台面,还特别爱多管闲事,跟我妈似的,烦都烦死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玩玩而已,过段时间玩腻了就扔掉。”

包间里一阵哄笑,之前那人揽着傅闻笙的肩膀问:“闻笙你不会是喝醉了吧?说胡话呢?”

傅闻笙的声音一点醉意都没有,反而带着几分轻蔑的笑意:“我什么酒量你不知道?这才哪到哪?”

包间里一下子又热闹起来。

余束白扶着门,没让自己倒下去。

从得知余静岚去世之后,他心里只剩下一口气在吊着,现在连那口气也散了,只觉得整个世界在他面前分崩离析,周围嘈杂的声音如潮水般褪去,尖锐的蝉鸣仿佛要刺破耳膜,就连空气也越来越稀薄。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从会所大门出去的时候,僵木的大脑重新恢复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