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寄陪着黎听去做祛疤了。
这个想法还是许寄明确提出来的,哪怕黎听不说,也装作没有被影响很多的样子,但他看得分明,每次洗完头,黎听看到那条疤时,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郁小表情必不可少。
一开始许寄还心疼,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个雷区,到了后来,看得多了,好笑的情绪反而占了大头,还觉得黎听“抑郁”时微微向下撇的嘴角可爱。
丑先不说,还时刻提醒着黎听当年那个弱小不敢反抗的自己。
而迟迟不做祛疤,无非是因为疤痕太深太大,成功率低,有可能做后反而增生,变得比现在还难看。
那么找对医生就很重要了。
可有钱人不少,网络上宣传的好医生预约都排到了明年。
不过,有什么是许寄做不到的?
黎听看着对方为了自己去打点的模样,笑了笑,心里想都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和许寄一比,纯纯胆小鬼。
“我会去做的。”他道。
两人挑了个都不用上班的日子去到医院,院长看了看,托了下眼镜:“因为时间太久了,没法恢复好。毕竟疤痕一旦形成,是没有办法完全祛除的,治疗的目的只是尽量去改善、和正常皮肤接近,再加上你这个面积过大,最终呈现的效果可能只比现在好一些。”
老院长都这么说,那估计是真的只能这样了,两人又打道回府,商量性价比。
“去做。”许寄说,他是一直持支持态度的,毕竟黎听心里的那一根刺从头到尾都是心理原因。
黎听小声嘀咕:“还不如去纹身……反正都是疼。”
他是真心觉得在脖子上纹许寄名字这个想法不错,一是他本来占有欲就强,二也带着点阴暗想法。许寄这个人责任心强、道德感也强,万一,他是说万一,虽然并没有这个可能性,但万分之一的可能,以后出现什么问题了要分开。
就单是他被打上烙印这个事实,许寄就不可能完全狠下心将他舍弃。
许寄晲了他一眼,没有半点夫妻情分可言:“想都别想。”
黎听闭上了嘴。
没纠结两天,最终还是去做了。
家里的小白兔狸藻爆缸了,许寄换了个大盆,黎听临出门前将没喝完的水全数倒进狸藻盆里。
麻药要敷挺久,许寄就坐在旁边,右手刷着手机,左手时不时捏一下黎听后颈的皮肤。
黎听的头发被包了起来,侧头的时候带动着颈部线条,“动手动脚?”
许寄轻轻笑了下,“怎么还没麻醉好。”
又等了十多分钟,医生过来检查了下说可以开始了,许寄就被“赶”了出去。
用时比想象中短很多,短到黎听被冷汗浸湿的鬓角都还没干,头发被扎高,防止细菌碰到伤口,后颈上的皮肤脆弱敏感,被激光这么一弄,过敏般的红一直延伸到衣领下。
许寄连忙迎上去,看了一眼便不忍心看了,侧过去的脸上眉头紧皱。
黎听颤声道:“……太疼了。”
许寄牵住他的手:“嗯。”
回去的路上,黎听疼得话都变少了:“感觉我们短时间内都不能运动了。”
“……”许寄本来还在心疼,一听这话都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霎时间有点扭曲,“疼着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