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痛到像是要瞎,竟然亲眼看到乔羽鸿颤着手去探柏潜的鼻息,幸好下一秒听到自己也同屏幕一起呼出了一口气。
我跌跌撞撞地赶到急救室,迎面被乔羽鸿扫了一个耳光。
她红着眼睛怒吼道:“我说了不要拍不要拍!你为什么不听!!”她的脸因为极端的怒而变得扭曲,扑过来的架势像是要撕碎我。
场面一度失控。是连酌拉住了她,云拂又带着我往后退一步,才让我逃过了第二道耳光。
然而乔羽鸿并没有因外力的干涉而有所收敛,她发疯似的捶打着连酌,又对我破口大骂:“你他妈的脑子有病,拍戏走火入魔了吧,你让他亲眼看着你跑进火场?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怎么就可以对他这么狠啊?非要逼死他才知道后悔吗?!为什么永远都是你发疯,然后让他承担后果啊!!他造了什么孽喜欢你,活该被你这样折磨吗?!”
私人医院虽然不用担心被曝光,但乔羽鸿情绪失控还是被工作人员制止了很多次,但是效果几乎没有。
柏潜在急救室呆了四十分钟,生命体征才逐渐趋向正常,脱离危险期。
主治医生是个德国人,用一口冰冷的德语宣告了手术结果。
精神状态濒临崩溃,血液循环缓慢,运氧不足,情绪又极端浓烈,血管收缩压偾张,如果不是现场的有效急救措施,那一会儿可能就会导致窒息而死。
这些话瞬间撑破了我的脑袋,剧烈的疼痛从里面感应而来。我蜷缩着身体看到柏潜被推出手术室,转入重症监护室,接受24小时生理机能的监测。
我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不解。最大的不解是,为什么我已经不会感觉到难过了。平静到让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爱柏潜。
否则我怎么能做到面对这种噩耗,甚至哭不出声音来。
注:延迟接收到大家的祝福,很感谢。我目前的状态已经有一些好转,也许是新药,也许是心情因为变故之繁重开始有极速转变的效果,医生说这是好的现象。总之我现在睡眠很沉,很少因为某些原因有情绪起伏,可能装也能装出稳如老狗的架势。头痛和心脏不适的情况也更少了,就是很容易受凉,也劝下各位多穿些衣服吧。这篇文现在继续更了,想说把柏潜的悲剧结束在旧历新年之前吧,也不知道能不能努力写到。值得一提的是,这两天重新细化了一些情节,感觉有甜文的趋势,也可能是我的错觉,不一定对。但是我是真的有在代替人间挽留柏潜了。现在写的方向来看,他是比我最初版的大纲幸福很多。(Chapter136章其实有更新章节内容,但没有通知,漏了的朋友可以补一下,晚安。)
第139章 -死亡,有时候意味着终结某个不该有的桥段。
脸后恍然奔过一阵风,扔穿戏服上着妆的纯子一个不稳,跌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前,左脚的绣花鞋飞到了我离我左脚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
我木着脸看她哀泣不止的模样,心中的疲累更深。
我对柏潜的爱有了怀疑。曾经我坚定不移地认为,我一定会爱他都地老天荒。
至少我还呼吸,我就一定会爱他。
可是他又一次在我面前倒下,他和死神交手的时候,我除了有血缘倒流的感觉,再无其他。
我突然不再惧怕死亡。如果说我还有精力去想,那个念头一定是陪他去死。
乔羽鸿那一巴掌我活该,柏潜真出了事,我最该死。
“病人已经醒了。”有个穿着防护服的男人出来,字正腔圆的美式发音:“可以有五分钟的探视时间。”
他的声音听在我耳边,有回声的错觉,令我神经敏感地跳动。
手腕突然被人捏住,乔羽鸿扯着我往门口拖,语气很是怒其不争:“还等什么,他醒来最想确认的肯定是你没事,快点进去看他!”
护士给我拿了一身防护服套上,又用酒精洗了手,戴上手套,避免无细菌感染的可能性后,才放我进去。
推我进去的人松了手,我被头顶的大灯弄得像得了眩晕症,腿脚别扭地摸索到了病床的位置。
病床上戴着呼吸面罩的柏潜听到动静后,掀开了眼帘缝隙,气息微弱:“是……是树、树老师吗?”
他的手艰难地抬起,又因为没有力气而落下,我突然觉得那双手,瘦得刺眼。
我脚下莫名有了一股动力,撑到他能看得见的地方,牵住他落下的手,“是我。”
眼泪猝不及防当了头阵兵,两个字差点因为喉腔堵塞,发不出声。
视线模糊了焦点,我看不清柏潜此刻脸上的表情,却从他嘴角泄露的笑意大概能猜到,他一定是那种“我该拿你怎么办”的又无奈又宠溺的眼神,脸上漂亮得像只狐狸。
他说:“怎么哭了啊,我们都没事啊,你哭得我心都疼起来了。”
心底那些足以欺骗自己的坚强在这句话后,瞬间土崩瓦解。我不知道从哪个缝隙冒出来的委屈,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嘴巴就开始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