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对于演员的演绎没有更多的出路,心里头觉得不对劲的,反而是返工了许多次的场景布置上。
我总认为画面的色彩搭配上有些眼花缭乱。
我这样反省不是自亏地批判自己的审美,而是画布里的光感,与三位同台对戏的演员格格不入。
乍一眼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深究却觉得不堪入目,像狗屎。
现在是重拍的第三天,柏潜,连酌,纯子依次站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对着镜头开始飙演技。
灯光师这几日已经被我折腾得差点要掉光头发,此时战战兢兢地指挥打光板挪动。
灯光由暖色调打到了冷色系,景帝的面色差到看起来像回光返照。
我再一次喊了卡!
我不满意,却苦于自己为什么不满意。
脚边的烟头堆成了小山,跟拍的演员个个面如菜色,被我折腾得腰杆都塌了。
我坐在监视器面前,疲惫地往外撇了撇手,大家如蒙大赦,生怕我反悔似的在是眼前消失地一干二净。
只有柏潜,他没走,懒懒地倚在军帐前,认真地看着我。
他的嘴很甜,什么谎都敢不分场合地撒,他说:“树老师已经很棒了。我在你这个年纪,可不一定能做得像这样好。”
我听不下去,焦虑地挠了两把头皮,越挠越是心火焦灼,短短一分钟,手心里便落下了一把头发。
我的视线立刻就钉在了这几根头发上,原本就气色不好的脸上,因为这些落发,更是黄到不能忍。
我还是老了。
可但凡是人,总会有老去的那一天,我没有必要去思虑这些极其自然的生死规律。
问题只是我老了,柏潜还有不可抗拒的生命力。
我深爱他,却不能陪着他老,多可惜。
这些自言自语在我心底起了轰然之势,柏潜过来捧着我的脸亲了一口,我这种撒癔症的情况才得以缓解。
我踢开了成堆的烟头,握住监视器,把彩色的画面调成了黑白滤镜,突然间,那些电影情节就像在我眼前发生
直绫子想护萧称帝的心,原来这么明显。
第130章 -玫瑰枯萎前,还会把它最美的样子留给主人。
景帝抵达漯原后,太医已上言他熬不过月旬。
梁朝无储君,景帝膝下四子不睦多年。上至二十有九,下至一十有三。
景帝病危,离尘埃落定之日愈近,漯原尽乱。
萧成了皇权眼底必须忌惮,又必须拉拢的对象。然而,景帝一纸赐婚,把一切都打乱了。
景帝以直绫子护国有功,特立昭封她为护国夫人,赐婚定梁王,以结良缘。
监视器里连酌的反应给慢了一拍,我喊了一声卡,“连酌,你走什么神?萧突然被赐婚,你接旨这刻,那种当头一棒的反应,你懂吗?你这都给的什么,让人完全没有代入感!”
从来在片场乖乖聆听柏潜教诲的连酌,突然反骨,画外音冲冲地上了头,“因为你本来就没有代入感啊!”
他莫名其妙扔下这句话,莫名其妙就使性子拖着一身白色长袍跑出了片场。
大军追上漯原,就听命萧,在本地寻根驻扎。原本一身铁甲戎装的将士,纷纷因大暑落了袍。
只见连酌白衣飘飘穿梭在嘉莱行宫里赌气,云拂对我无奈笑了笑,留下跪在原地听旨的柏潜和纯子各自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