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一点点在我口中被消灭,我根本没尝出味。心思如双眼,全都挂在柏潜身上。
他睡觉时侧躺着,手长脚长的缩也缩不了什么,占了好大的空间。偏生沙发的占地面积就那么大点儿的地,他睡得再不舒服困了也要睡。
他几乎是一天一夜都给了邵飞。
我抬手腕看了下时间,离费三行给的时间不到十分钟,可柏潜完全还没有要醒的状态。餐盒孤零零的放在茶几面上,我把装蒸饺的餐盒放脸颊试温,还热着,视线在蒸饺和柏潜身上一个来回。最后伸手把柏潜弄醒了。
柏潜的不情愿都写在了脸上,但我还是惹人讨厌地把蒸饺推到了他面前:“先吃早饭。”
没有抵抗力的嘟囔声跌进了我耳侧,柏潜非常不好骗,“吃完就没得睡了。”
柏潜应完又趴回了沙发,我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看他。他无声地同我拉锯了一会儿,最后放下脚,起身端起蒸饺乖乖夹了一个进嘴。
我看他鼓起的脸颊,一丝异样的情由突然让我开窍,瞬间共鸣了柏潜每天送水果的快乐。
我揣着怀里这份来之不易的欢喜,往柏潜身侧挪近一点,和他商量:“好吃吗?好吃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带早饭。”
柏潜吞下嘴里的饺子,伸长筷子又夹了只放到蘸料碗里,听到我的话后动作一停,侧过脸面对我说:“不要。”
“为什么?”我不死心,“我看你吃得挺香。”
“不为什么,反正你不要买。”柏潜说完,夹走蘸料碗里的饺子。
餐盒里的饺子一只一只下腹,我和柏潜的早餐约还没有谈妥,马上又要拍戏,心里愈受他牵动。
眼见柏潜吃完最后一个,拿纸巾擦掉嘴角的油渍,我一改商量的态度,变得蛮横:“你还每天给我带水果呢!”
话落,身前的阴影陡然放大。
柏潜干净地令人心跳加速的面庞离我不到两厘米,吐息时热气喷在我的嘴唇和鼻头间:“树老师你教我演戏,我给你送水果,本来就是我赚了。”他带上了敬语,我却模糊间觉得他在遮掩什么。
“就算树老师觉得教对手戏演员演戏无足挂齿,但一顿早餐的钱也够我给你送一星期水果了。”
他的回答简直让人找不到漏洞,拒绝地合情合理,冠冕堂皇又理直气壮,看不出有一点私心存在。
我不愿意让他看出我因为他的话而不舒服,实际却很难做到不赌气。我情绪有些崩坏道:“那你也别每天给我送水果了,我也不吃。”
“那就不吃吧。”柏潜轻飘飘落下一句话,便起身往化妆室外走,“反正买是我的事,吃不吃是你的事。”
“你至于吗?”
化妆室每个人手头都有事做,没人注意到我跟在柏潜后面,踮起脚扯了扯他的校服领子。
柏潜转头,意味不明地看着我说:“至于。带早餐这种初中小女生才会干的事,太暧昧了。”
我被柏潜的话说地再也抬不起腿跟上他。
带早餐就暧昧了?他这么警惕,戏外抱着我啃的时候,怎么就敢那么理直气壮要求我别烦他?
是因为初中早恋这么敏感,还是我这两天好话说尽,太惯着这臭小孩了?
我被柏潜气得胸疼。被他啃破的那点皮肉在我的不理智下,更是彰显存在感。
柏潜的渣男行径惹得我心浮气躁,我上前想去找柏潜理论。可掰过他的肩膀,正对着我的却是一双阴鸷又满是侵犯意味的眼。
我的手不自觉垂落,如同按下什么开关,丝滑地换上另一副神色陪他入戏。
雨声稍歇,邵飞的偏执却没有得到缓和。姜瑜注意到楼角越来越多的衣服颜色,心有些慌,却还是想在邵飞那讨一分便宜。
他毫无温度的一双眼像盯一个脏东西一样看邵飞说:“闹够了没有。”
邵飞的眼神飘在姜瑜红肿的嘴唇上没有反应,姜瑜此地无银三百两抹了下嘴,声音愈冷:“闹够了就回家。”
姜瑜说完推拒着身上坚硬如铁的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