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房内已经收拾好金银细软准备天亮逃离的哈尔图被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惊醒,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顺手就抄起了挂在床头的腰刀:“怎么回事!”
门外守卫的扈从传回急促而低沉的声音:“回禀将军,有马蹄声接近,人数不下一万。”
清楚明军早晚有一天会来,但是哈尔图没想到明军来得这么快。
连夜奔袭四百里,硬生生的将他堵在了营房里。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其他的哈尔图将战甲随意往身上一套,快步走了出去:“马上点齐人马,随本将杀出去。”
护卫在他营房周围的大概也就三五百士卒,其他人都是分散在其他营房里的,守卫在外面的士卒更是少得可怜。
平日里都是对着清水营外面的河套平原,如今突然之间转而对准了自己的故土,不少守卫的士卒都很松懈。
张儒率大军一到,关口的士兵四下逃逸不说,甚至还有人直接跑去打开了关城的城门。负责守门的哈尔图亲信抽刀连杀数人,这才阻止了打开城门的速度,城门半开,大股敌军无法长驱直入。
是的,对于他们来说,昔日的袍泽,已经变成了敌人。
一马当先的张儒全然没有一军主将的觉悟,绣春刀一挥,口中发出暴喝:“兄弟们,杀敌!”
话音还没落,他双腿猛然一夹马腹,那跟他还不算是很契合的战马就如利箭一般窜了出去。范统见状大惊,扬起绣春刀的刀鞘在马臀上用力一拍,策马跟了上去。
关城上射下零星的箭矢,这些箭矢的目标,全部集中在张儒身上。作为哈尔图的心腹,也是边镇征战的老卒,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中谁是领头之人。
此时的张儒就跟一个不怕死的愣头青一样策马疾驰,除了时不时抬手用绣春刀将箭矢格挡之外,再无其他动作。
眼瞅着就到城门口了,忽然间,一根长长的绊马索从土地面窜出来,好死不死的横在了战马的马蹄前面。
受惊的战马人立而起,马背上的张儒重心不稳,跟着朝地上倒去。在这万分危急的情况下,张儒脚踏脚蹬,足尖用力一点,整个人拔地而起。
战马嘶鸣倒地,张儒顾不得看倒下的战马,几步疾走,径直朝半开的城门杀了过去。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范统惊出了一身冷汗,没了战马的速度,在箭矢的攻击之下,就算是武林高手只怕也难以抵挡。
就连他师父范无咎,号称是能够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江湖高手,面对军队万箭齐发的时候,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城头上的箭矢依然在射出,频率依然不高,夹杂在大队人马中的神机营把司官刘琦目眦欲裂,朝手下的神机营将士怒吼:“他娘的,给老子看准了打,督帅要是有个好歹,你们都给老子脱了军服穿囚服去。”
这个刘琦有一个很特殊的身份,神机营上万人的编制,把司官不下百人,张儒会选择他,也是因为他的这个特殊身份。
倒不是这个刘琦本事很大,也不是他后台很硬,而是他有一个读了几句书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负笈游学跑到战火连天的大同边镇,最后战死在老虎口的布衣兄弟——刘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