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到了镇国公府。
“老夫人,世子爷,大奶奶的情况恐怕不大好,要是……是保孩子,还是保大人?”
温氏一脚跨进院门口,就听到这么一句话,腿一软就往下栽去。
罗天珵听了这句话,只觉心脏被一只手握住了,握的他喘不过气来,仿佛下一刻就会爆裂开。
他狠狠吸了口气,才找回了身体的支配权,一把推开出来问话的婆子,大步向里走去。
”世子爷,您可不能进去,产房是污秽之地——”几个婆子见状吓白了脸,忙上来拦他。
罗天珵面如寒冰,满身的戾气似乎凝为了实质,令人胆战心惊。
“滚开!”他冷喝了一声。
“大郎。”老夫人开了口。
罗天珵转身,没等老夫人继续说下去,就道:“祖母,孙儿非进去不可,我要亲眼看着皎皎平安无事。”
他说完一言不发往里走,却没人敢再阻拦。
老夫人嘴唇微动,最后叹了口气,见温氏由李氏搀扶着过来,说道:“亲家太太过来了。”
温氏根本做不出礼节性的笑容,勉强扯了扯嘴角,问:“老夫人,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老夫人叹口气:“难产了,孩子腿朝下。”
温氏脸一下子就变得惨白,嘴唇抖个不停:“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京城最好的几位接生婆都在里面——”老夫人正说着,眼前忽然发黑,身子晃了晃。
“祖母,您先去歇歇吧。”扶着老夫人的田雪焦急地道。
老夫人摇摇头:“我哪坐得住,里面大郎媳妇和两个孩子生死未卜。”
温氏拿帕子捂了嘴,眼泪簌簌而落,却不敢哭出声来,生怕不吉利。
李氏站在温氏身侧,扫了田雪一眼,心中忽然一动。
这田雪不过是罪民家的女儿,托了那短命鬼田氏的福,才嫁进国公府来。冰儿又哪里比她差了,凭什么蹉跎到现在,还寻不到好人家。
她不由想起甄妙提的萧墨羽。
那人她没见过,不知道高矮胖瘦,可他的出身,实在太见不得人了,一个外室子不说,嫡母还和侄子乱伦,她要是把女儿嫁过去,不是受一辈子笑话吗?
李氏冷眼瞧着疲惫的老夫人和泪流不止的温氏,还有满院子神情惊恐的下人,目光从甄冰面上扫过,最终落到了那紧闭的房门上。
里面还隐隐约约传来呼叫声,可声音却越来越微弱了。
想到一个可能,她的心一下子跳得厉害起来,激动的手发抖。
难道说,这就是天意?
冰儿因为妙丫头的连累,一直寻不到合适的人家,而现在,妙丫头难产了,是不是一饮一啄早有天定,注定了冰儿要接了她的位置?
当然,继室不如原配风光,可这也要看是谁的继室。
如今,还有比镇国公世子更有出息的青年才俊吗?
更别提镇国公世子是个疼媳妇的,自打妙丫头进门,之前的通房都遣散了不说,到现在屋子里都是干干净净的,能跟了这样的男子,她这当娘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李氏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很快又掩饰过去,心道,妙丫头这是双胎,最好是女儿,然后活下来,这样的话就好开口,让冰儿以照顾孩子的名义嫁过来了。
若是儿子——
她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觉得舍不得这门好亲事。
儿子也罢了,反正还小,冰儿如今也有十七了,正是好生养的时候,早点生子的话,将来如何还难说呢。
李氏渐渐拿定了主意,心也悬了起来,这悬着的心,却和满院子的人背道而驰了。
罗天珵进了屋,看到甄妙躺在产床上,头发凌乱的披散着,人已经没了力气,张着嘴大口大口喘着气,下半身遮了一条薄薄的毯子,已经被血染透了。
那一刻,他呼吸都快停止了,真真正正明白了什么叫害怕。
“皎皎!”他脚步踉跄的扑了过去,半跪在地上,握住甄妙湿漉漉的手。
甄妙眼睛转了转,看向罗天珵。
“大奶奶,您可不能泄气啊,要加把劲,不然孩子就憋着了!”产婆在一旁大喊。
孩子要是憋死在肚子里,很可能是一尸三命!
她却似乎听不到了,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一动不动望着罗天珵,嘴唇轻轻张了张。
“皎皎,你在说什么?”罗天珵凑过去,贴到她面颊上,泪水忍不住涌了出来。
“世子……让……让她们保孩子吧,是两个孩子呢,我们的孩子……”
“不,我只要你,没了你,我要两个孩子干什么!他们把我的媳妇害死了,我以后还要给他们娶媳妇?休想!皎皎,你听着,要不你就努力,和我们的孩子一起活下来,要不,他们我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活下来,你必须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