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您!”邢策明显瞧不起他,“您就安心带孩子吧!我们家没,没人爱喝片儿汤。”

临近春节,大街上反倒冷清起来了,半天见不着个人影。

邢策的车上正在播放实时报道,“……年关将近,违法犯罪分子猖獗,请大家务必注意人身及财产安全。今日傍晚十八时许,警方接到报案,春山街道附近发生恶意伤人事件。受伤者为知名青年企业家顾长浥。伤人者在伤人后已逃窜,警方正在全力搜捕中……”

邢策立刻看向姜颂,发现他搭在膝盖上的手一下就攥紧了,苍白的手背上绷出了一层青筋。

“别着急别着急,”邢策把车靠在路边上,“我打,打电话问问,看在哪个医院呢,不着急啊先,不,不一定伤得重呢。”

邢策在一旁对着电话快速交待,姜颂却听不大清,只觉得一阵一阵地耳鸣。

像是麦克风发出的啸叫,让他有些头疼。

“问到了问到了!”邢策很快挂了电话,“医院不远,你千万别,别着急,你这个身子……”

“我们现在能过去吗。”姜颂攥着拳,就好像要全力把自己攥在一起。

“马上去,现在立刻就,就去。”邢策发动了车,“十分钟,之内,准到!”

“十分钟”就像是一个有期限的信念。

姜颂盯着仪表盘旁边的电子时钟。

这样他就可以确定是时间本身过得慢,而不是邢策开得慢。

他极力忍住让自己不去想。

如果顾长浥有个好歹,那自己跟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觉得你住在我家里不是太方便”。

医院到了。

姜颂下了车就开始跑,邢策一路在后面追。

年底医院里的人格外多,楼道里挤满了来看急诊的人。

“顾长浥在哪儿?他送了这里的急救。”姜颂跑到了咨询台,气喘吁吁地问。

“你是他家属吗?”咨询台的护士查询了一下,“真是,怎么现在才来,人都在恢复室等半天了。”

这句话给姜颂吃了半颗定心丸。

他稍微冷静了一下,“没人来过吗?他情况怎么样?”

周秘书也没来?

“记录上写着是利器伤,伤口深度大,但只是皮外伤,主要问题还是快速失血。”护士看了看他那一头汗,“不过已经脱离危险了。病人身体素质好,今天晚上就能出院的。”

听见说没危险了,姜颂心里的弦一松差点跪在地上。

“诶诶!”邢策手疾眼快地拉住他,“你着这,这么大急干什么呀!”

护士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没事儿吧?”

“没事儿,”姜颂搓了搓脸,“刚没站稳。”

他从护士那接了湿纸巾擦了把脸。

一路走到恢复室门口,姜颂没让邢策进去,“你在门口等一会儿。”

恢复室是单人的。

顾长浥在床边坐着,一个胳膊上缠了绷带,耳廓上几乎没有血色。

听见脚步声,他抬头看姜颂,声音又低又哑,“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