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睡在哪儿,我就睡在哪儿。”顾长浥看了一眼他的输液瓶,“姜先生要是有什么意见,我就把这家医院买下来。”

姜颂摆摆手,“没意见,我对您不敢有意见,咳咳咳…水咳咳…”

顾长浥给他递了杯水。

姜颂还是拿不住,杯子一握在手里就往下滑。

顾长浥的手比他的大的多,轻而易举就把他的手包住了。

邢策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顾长浥在给姜颂喂水,心里莫名感到一阵轻松,“护士说今天能,能吃饭了,我给你带了桶馄饨过来。我妈包的,就一点肉,没,没什么油星。”

“我跟我妈说你之前跟修,修仙一样,天天只输液不吃饭,现在上医院来医生都不敢让你随,便吃东西。老太太说饿死你拉,拉倒,”邢策撇撇嘴,“转脸就给你擀,馄饨皮去了。”

“不是跟你说别告诉小姨吗?”姜颂皱皱眉,“你跟她说了不也是添个人担心?而且我又没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儿?那你,你问他,”邢策朝着顾长浥扬了扬下巴,“他送你过来的。”

顾长浥的重点显然不在那里,“只输液不吃饭,嗯?”

“我电话里跟你说,说了吧?”邢策觉得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他闹胃就不吃东西,不吃东西就闹胃,恶性循环了都!”

“欸你这时候怎么嘴皮子这么利索了呢?”姜颂一阵头疼。

他就不该让顾长浥碰见邢策。

“那我管,管不了你啊!”邢策振振有词,“我上周往你家带了多少饭,不都……原封不动带回去了?我为了瞒,瞒着我妈,都蹲家门口儿自己吃了。你知道我一周胖了多少吗你?”

姜颂恨自己说不过顾长浥也就罢了,居然连个结巴都说不过,郁闷地闭上嘴吸氧。

顾长浥坐在床边把保温桶拧开了。

半透明的小馄饨飘在晶莹的鸡汤里,水灵灵的。

顾长浥把餐板架在了病床上,“吃。”

姜颂又想起来那天晚上顾长浥逼着他喝粥,那么两口粥就够他难受了一晚上。

“我等会儿饿了再吃。”姜颂把馄饨推远了一点。

邢策立刻拆他的台,“你等会儿要是肯乖,乖乖自己吃,我从今天起就跟你一个姓儿。”

正好这时候护士进来查房,“三十九床,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顾长浥站起来,态度温和又谦逊,“他肚子不太舒服,有点不想吃东西,我该怎么办呢?”

这几天都是顾长浥在和护士打交道,他外形好又彬彬有礼,来查房的护士都对他印象极好。

今天的护士也不例外,看见他就笑眯眯的,“长时间不进食是容易不适应,但是吃还是得要吃的。我们的建议都是做腹部按摩,吃慢一点,少量多次,主要就是家属要有耐心,吃饭的时候要细心一点。”

“那不完了,”邢策翻了个白眼,“要是没人盯着他,他把饭倒了,谁也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顾长浥看着护士出了门,自己在姜颂身后坐下。

姜颂懒洋洋的,想要躲开他,“又要干什么?”

“别动。”顾长浥从后面环过他的腰,把手探进了他的病号服里。

“干什么呢。”姜颂有些不好意思,拧着眉毛挣了一下。

“姜先生,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乱动。”顾长浥跟他说话的时候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凶狠里带着那么一丁点难以察觉的紧张。

姜颂才不怕他,但是没多少力气,稍微动一动就有些喘不上气。

他稍微一放松,顾长浥的手就把他的肚子护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