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意外(一更,诚心求月票!) (2)

调的茶,不仅口感独到,还能美容养颜,很适合母亲你呢!”

她笑得很美,不是五官有多精致,而是一种云卷云舒、淡雅高贵的气质,生母不是个商女吗?这通身的贵气到底哪儿来的?别说遗传水航歌,水航歌脱了官府,跟土匪头子又有什么区别?秦芳仪胡思乱想了好半天,直到水玲珑将温热的茶杯放到她手心,她才霍然回神,将茶杯重重地搁在了桌上:“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到底是不是你诬陷敏玉的?”

“母亲,我是受害者呢,今儿要不是诸葛钰,我或许都无法活着回来见你,你怎么不先关心一下我呢?难道敏玉是你儿子,我就不是你女儿?”水玲珑捧起茶杯,仿佛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还记得我刚回府时,母亲你拉着我的手说,‘一转眼,大女儿都这么大了’,我心里感动,一直记着母亲的好呢!”

记着你抢了我父亲!记着你迫害董佳雪!记得你差点儿让我饿死!

秦芳仪被水玲珑微微含笑的眼神弄得心里一阵打鼓,她笑得……太阴险了!

丢脸!不就是个庶女吗?自己怎能被她给唬住?秦芳仪习惯性地去抚发髻上的流苏,一模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束发,而刚刚她就这么毫无形象地在府里跑了一圈,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秦芳仪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尴尬,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记得我的好,就想法子把敏玉给我弄出来!”

她明明是来责问水玲珑的,眼下竟是被牵着鼻子走忘了追问!

水玲珑耸了耸肩,露出无辜懵懂的神色:“母亲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不做官,二不是皇室公主,我只是个豪不起眼的小小庶女,就连平日里多吃一道好菜,还得自个儿掏银子,试问这样的我,何德何能救得了敏玉?”

这是在怪她太刻薄她了?秦芳仪的嘴角一抽,侧过身子冷声道:“姚成是诸葛钰的姐夫,你通融一下,让他放了敏玉。”

求人求成这副模样,秦芳仪你真当我欠了你?水玲珑的唇角扬起一个似嘲似讥的弧度:“啊,这……真是为难,之前就是诸葛钰擒获了歹徒送入官府的,若我突然求姚成放人,这打的是诸葛钰的脸,我可没胆子得罪诸葛钰。”

臭丫头,分明在跟她耍乌龙!秦芳仪倏然起身,双目如炬道:“你别跟我兜圈子了!敏玉到底有没有害你,你心里比谁都清楚!那些杀手是你和诸葛钰准备的吧?啊?目的就是构陷我的敏玉!水玲珑,尚书府最近经历的风浪还少吗?你为什么非得再舔一个‘姐弟相残’的丑闻?你是不是不把尚书府的名声搞臭、不把尚书府的家风败坏,你就不罢休?覆巢之下无完卵,尚书府是你家!它垮台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这个家带给她的只有灾难和折磨,她就是要看着这些恶人在地狱里挣扎,犹如她在冷宫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他们也笑着看她的笑话一般!

水玲珑的嘴角露出一个享受的笑意来……

秦芳仪的大脑闷闷一痛,水玲珑……水玲珑似乎就是要把尚书府闹得人仰马翻!就是要所有人都不得好死!都说投鼠忌器,她再讨厌水玲珑、再讨厌那些庶子、庶女,也顾及了尚书府的体面不敢下狠手,水玲珑不同,她孑身一人,没有顾忌、没有弱点!她就是要把所有得罪过她们母女的人往死里整!哪怕她也一同……灰飞烟灭?!

一念至此,秦芳仪的脊背暮然蔓过一层严寒,她按住额头,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心里像压了块沉甸甸的石头,连呼吸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水玲珑看着秦芳仪在她跟前像只蝼蚁一般挣扎,她就觉得十分畅快!当她抱着浑身烧伤的清儿,用已经不能行走的下肢跪在秦芳仪面前,求她给清儿请个大夫时,秦芳仪怎么说的?她说:“你早不是水家人,与我形同陌路,我凭什么帮你?我要施舍乞丐也得看乞丐长得合不合我眼缘,瞧你们如今的丑样子,我看了便恶心,没修理你们一顿算是仁至义尽了!”

是啊,她本不是水家人,水敏玉的死活跟她有半文钱关系?她就是故意把水敏玉弄进大牢的怎么了?

不知过了多久,秦芳仪总算控制住了几欲崩溃的情绪,她的手抖得厉害,声音,也颤得厉害,但眸光里除了憎恶,俨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她放低了姿态,道:“好,今天我们就把话挑明,你开个条件吧!”

水玲珑睁大亮晶晶的眼眸,天真无邪地笑了:“我真的听不懂母亲在说什么?抓走敏玉的是卓大人,审理敏玉的是姚大人,母亲要贿赂也不该贿赂我呀!再说了,母亲那儿有什么能贿赂我的呢?”

有什么能贿赂她的……

钱?不,现在的水玲珑不缺钱,或者说水玲珑从不贪钱!

权?府里的中馈在老夫人手里,老夫人器重水玲珑,水玲珑也算半个掌家人。

名?水玲珑在赏梅宴上大放异彩,昨日又救了太子,她早声名远播了……

自己有什么可以贿赂她的呢?

秦芳仪的素手一握,深邃的眼底恢复了几许清明,好厉害的丫头!几次都牵着她的鼻子走!自始至终没有承认她才是幕后

主使,可细细思量,每句话又都透着一股子威慑。秦芳仪气得目呲欲裂,猝然起身,大踏步朝门外走去。

水玲珑笑了笑,云淡风轻道:“我早提醒过母亲,您除了女儿还有一个儿子,何苦把儿子给搭进去?”

咬重“除了女儿”四个字,秦芳仪的心咯噔一下,莫非水玲珑是想要……

秦芳仪走后,水玲珑的笑容一收,陷入了沉思,听秦芳仪的口气,今天那波杀手根本不是她派去的,那么,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镇北王吗?还是……害诸葛钰“克”死了三任未婚妻的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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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玲溪悠悠转醒,唤了几声,无人应答,想来服侍她的丫鬟如厕去了,她有些口干舌燥,便自己下床倒了杯水喝。

得了这样的怪病,她生不如死,一受刺激便发病,发病的状况下她虽毫无意识,可从下人们断断续续的描述里她不难猜出当时的样子有多狼狈!哥哥之前还说只有她是他嫡亲的妹妹,转头就骂她蠢货,这样的人也配做他哥哥?哼!等她做了太子妃,才不会给水敏玉好脸色!

白天睡多了,现在不困,水玲溪干脆起来走走,为了方便照料她,秦芳仪把她安排在主卧隔壁,并在中间凿了个门,这样,一有突发状况,秦芳仪便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水玲溪推开新门,打算去找秦芳仪聊天,她知道最近水航歌不怎么踏足内宅,别说秦芳仪,就连兰姨娘也失宠了。府里发生这么多事,若她是父亲,大抵也没心思流连女色。

“找到了没?就在第三个箱子里右边的第二个锦盒,你小点儿声,别让二小姐听见了。”

这是秦芳仪微微颤抖的声音,水玲溪的脚步一顿,偷开了一条门缝,就看见赵妈妈正在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秦芳仪背对着她,她瞧不起她表情,但她用手支头靠在桌边,显然有些疲倦。

须臾,赵妈妈拿了一块羊脂玉佩递给秦芳仪,迟疑着问道:“夫人,你确定大小姐要的是这个吗?”

水玲溪认得那块玉佩,正是皇帝赐给水家的定亲玉佩,可赵妈妈说什么?要给水玲珑?

秦芳仪把玉佩收好:“明早给她送过去吧。”

水玲溪夺门而入,难以置信地瞪大了惺忪的眼眸:“娘!你要干什么?为什么把定亲玉佩送给水玲珑?没了它,我怎么做太子妃?”

女儿啊,太子不喜欢你了,他看上了水玲珑,而你……又落了这样一个病根,嫁过去的希望几乎没有啊!秦芳仪吞下苦水,起身抱住水玲溪,哽咽道:“水玲珑把你哥哥弄进大牢了,不给她玉佩,你哥哥会凶手极少。”

“关我什么事?”水玲溪一把推开秦芳仪,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猛兽,双目的红血丝一根一根暴露出来,“水敏玉入狱了就能拿我的终身幸福去换?我不允许!”

秦芳仪的心里猛一阵抽痛,她的女儿还有没有人性了?那是她的同胞哥哥,仅早她一刻钟出生的哥哥!她竟然舍不得一段姻缘去救他的命!她握紧了拳头,咬牙道:“别胡闹!赶紧回房睡觉!”

水玲溪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趁人不备,一举夺了秦芳仪手里的玉佩,尔后倒退几步抵住了梳妆台:“别过来!否则我碰碎它!”

秦芳仪和赵妈妈面面相觑,却是不敢上前,一则,怕水玲溪真破釜沉舟碰碎玉佩;二则,恐水玲溪激动过度再次发病。

水玲溪吞了吞口水,瞪大眼眸,喘息着道:“我是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太子只能娶我!水玲珑那个贱人,连给我提鞋都不配!跟我抢太子?天方夜谭!还有你,娘,大哥入狱,你该找父亲、找舅舅、或者找外公想办法,不该用我的幸福去换!”

这幸福原本也不是你的……秦芳仪难过得眼泪直冒:“玲溪,你听我说,我要是能想到更好的法子,一定不舍得动这块玉佩!你哥哥……落入了姚成的手中!姚成是诸葛钰的姐夫,就凭诸葛钰对水玲珑那股子追求的劲头,你觉着你哥哥还能好好儿地走出大牢吗?乖,娘这是权宜之计,等娘救出你哥哥,会想法子把玉佩再要回来的!娘能从水玲珑手中弄到一次,也能弄到第二次!你相信娘!”

水玲珑的神色松动了几分,秦芳仪心头一喜,可不等她迈出步子,水玲溪又目光一沉:“!既然你把大哥看得比我重要,我便再也不信你了!从现在开始,我只信我自己!”

秦芳仪仰头,失望中隐约透出了一丝绝望,她最爱的女儿,捧在掌心的宝贝,到头来却说再也不信她!

她自嘲一笑,忽觉人生那么讽刺,她不知道自己多年来处心积虑算计他人到底换来了什么?

她抹了泪,看向暴怒的水玲溪,浅浅一笑,语气柔和:“玲溪,太子他……不要你了。”

水玲溪的眼眸一瞪:“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秦芳仪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太子不要你了,他喜欢水玲珑,要娶水玲珑为妻,许他后宫无妃,一生一世一双人!”

水玲溪听到了世界坍塌的声响,她用了十年光阴编织出一个太子妃的美梦,却在一夕之间,亲耳听自己母亲宣布

它的终结,她受不住!她真的承受不住!

水玲溪颤颤巍巍地指着秦芳仪,身子开始打抖:“你、撒、谎……”

嘭!

水玲溪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四肢抽搐,面色青紫,一股骚味儿从她身下散了出来……

“啊——我的孩子——”秦芳仪抱住水玲溪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痛,在心底徐徐蔓延,有什么比看到自己的孩子受苦更能折磨一个母亲的心?

水玲珑,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

“把玉佩给水玲珑送去!告诉她,水敏玉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跟她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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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博弈

更新时间:2014-6-4 9:55:47 本章字数:11960

入夜,水玲珑翻了个身,三月底的夜微凉,她却冒着细密的薄汗,一道暗影缓缓靠近,撬开了梳妆台上的锦盒,拿出一个镯子,悄无声息地坐在了床头。

诸葛钰看她睡得不甚安稳,把镯子戴到她手上后给她把了把脉,他眸光一凉,梦到了什么?气息这样紊乱?

水玲珑抖得厉害,眼角也淌下了泪。诸葛钰浓眉一蹙,噩梦?

不知想到了什么,诸葛钰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下来,他和衣躺下,伸出胳膊,绕过水玲珑的后颈,将她软软的身子圈入自己怀中,并拉过被子给二人盖好。

淡淡的铃兰香,混合着独有的少女气息,像情人的手,轻轻挠着他鼻尖。诸葛钰的脸颊有些发烫,浑身的血液好像在这一刻凝固了似的,连四肢都僵硬。

水玲珑依旧有一声没一声地抽泣着,诸葛钰浓密卷翘的睫羽颤出了一个不规律的节奏,只觉空气不够用,他呼吸得略费劲,直到一滴热泪滴入了他衣领,他才终于忍住羞涩,搂紧她,将细密的吻轻柔落在了她的眼角。

水玲珑提起裙裾,追着一个光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斌儿,你慢点,母后追不上你了!”

“不会啊,母后,我一直在你身边,你怎么会追不上我呢?”

突然,光影消失不见,水玲珑勃然变色:“斌儿,你在哪里?”

“我在你身边呀!”

水玲珑四处张望:“斌儿你快出来!你躲到哪里去了?母后找不到你,你快出来啊,斌儿……”

空旷的天地,白茫茫一片,只有刺目的光,照得万里河山如雪,树是白色的、墙是白色的、花是白色的、连桌子也是白色的。

男子正席地而坐,用白色的毛笔细细画着什么。

水玲珑满心欢喜,提起宫裙走了过去:“斌儿!”

男子没有抬头。

水玲珑不停奔跑,却不知为何,他明明坐着没动,她就是一直够不着他。

“斌儿,你过来呀!到母后这里来!”水玲珑朝男子伸出双手,“母后想你了,让母后抱抱你。”

男子还是没有抬头。

水玲珑看不清他的脸,但她知道那一定是荀斌!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

“斌儿你过来!过来,好不好?”水玲珑急得浑身发抖,眼泪也掉了下来,儿子就在跟前,她却看不清他,也摸不着他!

男子摇了摇头,微微一叹,放下笔,转身没入了苍茫的光影,自始至终都没抬头与水玲珑对视。

“斌儿……”

水玲珑难受得蜷起了身子,却是并未像往常那般哭醒,模模糊糊的感知里,自己似被一股温暖的气息包围,在地狱里爬了那么久,早已习惯冰冷的她忽而有些贪恋这种温暖。

诸葛钰就看见原本哭得一抽一抽的水玲珑朝他怀里拱了拱,小爪子死死揪住他衣襟,他一愣,紧接着,她白花花的小腿儿也盘了上来,一把环住他腰身。

诸葛钰的喉头滑动了一下,一个女人的睡相怎么可以这么难看?

他将手伸入被子,打算拿开她的腿,压着不难受,甚至他有些享受,但……他会口干舌燥。

谁料,当他宽厚的大掌碰到她滑嫩的腿时,脑海里“唰”的一下空白了!

她、她、她……没穿裤子!

水——玲——珑!

……

水玲珑自然醒来时,天已大亮,揉了揉惺忪的眼眸,就发现手臂一沉,她定睛一看,不由地怔住!

锁在锦盒里的镯子怎么又戴回了她手上?

直觉告诉她,会这么做的只有诸葛钰。这么说,诸葛钰昨晚来过了,而她毫无察觉?!昨晚有些闷热,她只穿了一条小内内,他有没有趁人之危?

水玲珑赶紧脱了衣裳,在铜镜前好生端详了一番,并未发现任何痕迹,而下面也不觉疼痛,这才松了口气。一转头,在床前、放鞋子的脚榻上发现了几滴干涸的血迹,水玲珑黛眉一蹙,诸葛钰受伤了?!

这时,

枝繁听到动静,绕过山水屏风进来,她撩开帐幔,用金钩挂好,瞧见了水玲珑手腕的镯子,眼神儿一亮:就知道大小姐心里是有姑爷的!太子妃之位,那些女人爱争就去争好了,大小姐和姑爷才是天生一对!

枝繁去叠被子,不经意地便瞧见了脚踏上的血迹:“呀!大小姐你怎么流血了?你的小日子刚走啊!”

水玲珑眨了眨眼,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没,拍死了一只老鼠。”

枝繁拍了怕胸口:“我还以为大小姐上火流了鼻血呢,不过话说最近大小姐没怎么吃辣,应当不会上火了。”

水玲珑闻言,脑海里暮然闪过了什么,却太快并未捕捉到。

枝繁伺候水玲珑更衣,水玲珑去往净房洗漱了一番,出来时,钟妈妈已将早餐摆在了桌上,一碗牛肉拌面,一碟凉拌竹笋,一盘水晶虾饺,一份玉米甜羹。水玲珑不爱吃甜,但荀枫说过糖分是人体必不可少的能量,是以,她勉强也用些玉米舔羹。

睡眠充足了,人的胃口也变得格外好,水玲珑消灭了大半碗牛肉拌面,两个水晶虾饺和半碗玉米舔羹,竹笋没怎么动,不辣的凉菜吃起来着实没什么味道。

用过膳,王妈妈派人传话老夫人那儿无需请安。

水玲珑吐出口里的薄荷水,问向叶茂:“五小姐爱吃蜜枣糕吗?”

叶茂如实作答:“很喜欢,奴婢给五小姐送过去的时候,五小姐笑得合不拢嘴,好开心的样子。”且笑得有些怪!也许主子们都那样吧,大小姐偶尔也笑得很怪!

水玲珑又问向枝繁:“三小姐的情况如何?”

枝繁天没亮就去看了水玲语,刚刚回来:“冯姨娘开导了一夜,情绪稳定了不少,早上吃了一碗白粥,并些血燕,没再提表少爷的事。”

水玲珑就点了点头:“天底下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想通了日子照旧。”只是从此,嫁不得一个好人家了,当然,秦之潇原本就算不得什么好男人,水玲语因祸得福也尚未可知。

“大小姐,您准备怎么解除和太子的婚约?”枝繁壮着胆子问。

水玲珑淡淡地睨了枝繁一眼,这丫头是不是对她的亲事太上心了些?

枝繁无意中碰上了水玲珑幽冷的目光,当即头皮就是一麻,打了个哆嗦。她低头岔开了话题:“珍贵人来了,先给老夫人请了安,现正在长乐轩和大夫人品茶呢。”

品茶?怕是在看水玲溪的笑话吧,水玲珑理了理衣襟,道:“走,咱们去给珍贵人请安。”

天子妃嫔返家不叫回门,而叫探亲,纵然如此,一箱一箱的赏赐仍像不要钱似的搬进了尚书府,下人们纷纷说——四姑奶奶真厉害,鲤鱼跃龙门,成了皇上的妃子,皇上肯定很宠她吧,不然怎么会允许她出宫,还赏赐了这么多金银珠宝?

长乐轩的明厅内,水玲月穿一条玫红色绣梨花长裙,和一件月牙白对襟金边华服,墨发挽成飞仙髻,赞一对碧玉花钿,并两支三尾凤钗,钗顶坠下寸长的流苏,随着她巧笑嫣然,轻轻敲打着妆容精致的脸,这样的她较之以前多了一分刻意打造的贵态和妩媚。明明十四岁的年纪,乍一看去,却如二十岁的端庄美妇。

秦芳仪把主位让给她,自己则坐在下首处的冒椅上,眼底偶尔不忿之色闪过,面上却一派柔和:“小主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派人去接你。”

水玲月做了个标准的“秦芳仪动作”,摸了摸发髻上的流苏,似慵懒、似恣意地笑了:“不敢麻烦母亲,再者,左不过就十几箱薄礼,万岁爷早安排了车子,我也不好拂了万岁爷的美意。”

秦芳仪皮笑肉不笑地道:“小主盛宠!”

水玲月掩面,轻轻一笑,倨傲不经意间显了出来:“姐姐妹妹还有哥哥们呢?怎没看到他们?我只在福寿院见了二哥。”

秦芳仪的脸色微微一变,咬牙笑道:“有人诬陷敏玉,敏玉正在大理寺协助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