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忙故作轻快道:“呀,我都闻着这饺子的香气了,馋虫在肚子里咕咕叫呢,快拿去房里,大家好好吃一场,这一个多月来,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来到正屋,只见几个女孩儿正叽叽喳喳的在那里讲述着几只肥猪和那只土狗争抢树枝的经过。出身大富大贵的她们从没有见过这般有趣的情景,一个个都十分兴奋,抛去了淑女的矜持安稳,活泼的好像几只鸟儿。元媛羡慕的看着她们,心想就这样吧,就这样让大家慢慢的习惯这里生活,也许会有一天,所有的真相都可以大白于天下。也许,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那么,适应这样的农家生活,就是她们所有人必须做的功课了。
“好了,看你们一个个高兴的,哪有一点儿女孩儿的样子,赶紧去吃饭吧,尝尝我们自己包的饺子。”成侧妃打断了女孩子们,来到桌前帮元媛和顾盼儿分派碗筷,又从食盒内端出热气腾腾的饺子。缭绕的热气中,元媛发现她眼角似有泪光一闪。也不知是悲哀还是感慨。
果然,没到两天时间,就有顺天府的官员来到这破落宅子中清查人口。萧应虽然愤恨却也无奈,元媛王妃等人却似早已习惯了这般,每人穿着粗布衣服,任那些官兵盘查。好在只是清除人口,发现这里没有多余的闲杂人后,官兵就离开了,也没搜查屋里,倒让元媛等人白费了劲,将粮食蔬菜等藏到隐秘地方。
萧应这一天的情绪都十分低沉。在宫中和朝廷上滚了大半辈子的他自然明白,皇上忽然下旨加紧监管的力度,定然是前方战场上又有了什么事情发生。只可惜自己现在已是待罪之身,什么消息都得不到,不过想来应该不是小事儿,也许现在皇上就已经在后悔,没有把这一大家子人全部铲除,留了一个祸患在这里呢。
原本对皇上,对萧云轩还抱有一丝希望的萧应这一下子是真的万念俱灰,再次大病一场。元媛见王妃和成侧妃等人镇日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心中不由的感叹,暗道女人的抗打压力果然比男人要强得多,连王妃还没有倒下呢,老王爷却是一场接一场的闹病,身体也大不如前,唉,这也太脆弱了点儿吧。
其实元媛心中也十分不好受,只是强撑着身体,每夜里想着萧云轩在虎狼环饲的情境下有多么艰难。自己比起他,实在微不足道,所以不能倒下去,不能输给他。说到底,元媛始终还是坚信萧云轩的人品,而且前一世看了太多电视剧和小说,总是抱着“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希望和幻想,而老王爷却是对自己的儿子失去了信心,所以被彻底打击倒了,毕竟他的心目中,是皇权至上,既然皇帝认定了的事情,那不管有多匪夷所思,他都还是选择了相信皇帝。
眼看着天气越发严寒,转眼间,就已是新年将至。
这一日正是腊八节,一大早上,王妃等人就起身了,挨个屋的查看,命元媛和女孩子们将火炉柴炭等都撤下去,除了老王爷萧应的房里实在不能断了热气之外,其他人的屋子转眼间就成了冰窖一般。就连萧应房里,也只是将炕头烧的暖热,地龙炭盆也都一概停用了。
元媛等人不解其意,王妃和成侧妃便解释给她们听道:“腊八节的来源,本就是穷人家到了年底,实在没什么可吃的,只好将屋子里里外外翻找一遍,把那些犄角旮旯里的东西都扫了出来,才煮成一餐粥来吃。这本意是鼓励人们勿要好吃懒做好逸恶劳,来年定要勤奋度日。我们如今也是平头百姓了,可屋暖食丰,哪里还能体会古人们和百姓的艰难。因此今儿且先辛苦一天,好好过过这苦日子,知道它是个什么滋味。也便可警醒自己,日后定要加倍努力才是,总不能仗着我们曾经做过主子,就总指望着下人们平日里偷偷送钱送米接济吧,这样真是把主子的脸都丢光了。”
元媛没想到王妃等人竟如此要强,但她心里也是十分认同的。只是觉着冻得慌,但连那些女孩儿一个个冻的脸发白,都没说什么,自己身为她们的嫂嫂,自该以身作则。因此也就咬着牙不吭声。
于是便四散去找东西,王妃的意思是,不去惊动那些藏的隐秘的大部分粮食,只在厨房各处边角寻找着,把所有食材集中在一起做一餐饭,实在数量少,大家少不得便挨挨饿。若不是人家帮衬着,我们如今还不知道饿死没有呢,今日便少吃一些,也当做警醒,从明年春日起,大家也就要靠自己活命,这时候吃点苦头,总比将来不肯好好干活,再吃苦头要好得多。
于是众人就都分散到厨房里,女孩子们本是吃不了这个苦的,但看见自己娘亲也都不反对,又觉王妃说的有道理,因此倒也没抱怨。好容易在厨房扫了一些豆品剩米出来,这也赶巧,厨房的各种缸里全都空了,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之前王妃等人偷偷把粮食都倒了藏起来,总之最后只煮成了一小锅腊八粥,且卖相也难看,待到端去主屋里的时候,都冷了大半。
大家纷纷唏嘘,元媛拿起碗,先给萧应盛了一碗,正要盛第二碗,忽听院子里狗叫声响起,接着似有一阵脚步声,萧云伊这时候早开了门查看情况,众人只听她发出一声惊呼,然后便跪了下去,大声道:“民女参见睿亲王,言亲王世子。”
这一句话出口,屋中所有人无不震惊,谁都不知道萧素睿这个时候上门是有什么意图。却见门口一个颀长身影出现,身后还随着几个人,正是言亲王世子萧云海和刑部,礼部,吏部的几名官员。
元媛心下一沉,不明白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有这么几个组合奇怪的人前来。一屋子人虽然愤恨,却又不得不参拜,倒是萧素睿会做人,连忙扶起她们,忽听里屋响起一阵咳嗽声,只听萧应气喘吁吁的叫道:“竟然是这么多贵人来了,你们在做什么?还不扶着我这草民给贵人们见礼,不然传出去,这藐视圣上藐视大人们的过错,咱们怎么担得起?”
王妃一低头,却咬牙将眼泪吞下去,忙进来要扶萧应,却见萧素睿提前一步过来,呵呵笑道:“不用多礼了,眼看年关将近,皇上派我和大人们来看看叔叔婶婶一家过得如何?可还缺少什么吃穿用度。”
元媛这才明白,心里暗骂皇帝心狠,暗道你还真是要把我们都赶尽杀绝是不是?唯恐我们有活下去的法子,还特地派人来探查,哼,若真是好心,怎不派太子和萧云端过来?却派了这么些黄鼠狼。因想到这里,心中有气,暗道再坏又能如何?也无非就是重新抓回牢里。于是便上前一步,假意微笑道:“多谢圣上体恤关心,还让睿亲王和世子以及几位大人跋涉而来。如今我们这里很好,虽然什么都缺,但后山上的黄鼠狼好在还是不缺的。眼下正是年关,妾身刚刚还和婆婆们商量,要趁着他们给鸡拜年的时候打几只呢,不然只怕就活不下去了。各位大人且看看桌上这点粥,我们现在就是吃这个的。”
萧素睿差点儿气的吐血,却听一个礼部官员大叫道:“你……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骂亲王世子和大人们,你你你……”他话一出口,萧素睿和萧云海便暗骂这蠢货真是不开窍。元媛虽是讽刺,却是暗讽,这种情况下只当不知道也就罢了。他却偏要说出来,可说出来能怎样?皇上只是让他们来查看情况,难道他们还能抓人不成?这都让人讽刺了,还不能怎么样,岂不就更加彰显出自己的无能。
果然,元媛故作惊讶道:“大人何出此言?妾身说的是后山上的黄鼠狼,与大人何干?”说完,成侧妃也淡淡笑道:“没什么,许是这位大人误会了。元媛,别顾着在这里说嘴,你且去后面查查,那捕黄鼠狼的夹子可没脱落了吧?今晚上的饭菜,就着落在它们身上,要捉不住,大家就擎等着饿死好了。”
萧素睿面色黑如锅底,却又不得不努力挤出笑容,拱手道:“婶婶这是什么话?就至于艰难到这个地步了吗?”说完四下里打量了一圈,目光又在那粥上点了一点。又听王妃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他就假装难过道:“婶婶们且宽心,父皇这些日子心情不好,前些日子接到奏报,云轩杀了我军三员大将之后,回乌拉国都封了小公爷呢。只是云轩之过,终究和你们也没什么关系,待侄儿闲下来了,定要为叔叔婶婶进言。”
元媛咬牙,她之前就知道这个消息,但是怕王爷王妃伤心,所以瞒下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被萧素睿全给说了出来。再向王妃看去,果然就看到她身子晃了几晃,险些没摔倒在地上,里屋炕上老王爷的咳嗽声又响起来,一声接一声的让人心惊。
“五皇子还有事吗?若没事的话,查也查了,妾身和婆婆们还没用饭呢。还是说,王爷也有兴趣在这里用一餐?就是怕招待不周。”元媛冷着面孔走上前,竟是愤怒之下下了逐客令。
又有官员大叫“妇人大胆。”萧素睿却是镇定一笑,轻声道:“既如此,我们再四处看看,就不在这里耽误婶婶们用饭了。”他说完,元媛心里猛的一沉,暗道莫非他这次要仔细搜查?那粮食和后院的牲畜只怕还真逃不过了。
这样想着,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忽听院外又传来一阵人声,竟好像是又有一些人涌了进来,接着屋门就被拍得山响,听见有人在外面喊道:“谁是主事的?快出来,如今有人状告你们仗势横行逼死人命,速速随我们去衙门大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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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石破天惊。元媛向萧素睿望过去,只见他面上眼中的得色一闪而逝,随即便假装愤怒的沉声道:“什么人在此喧哗?真是太不像话了,即便叔叔已经被削了爵位,也不该让人欺上门来无缘无故的喊打喊杀。”说完,旁边一个刑部的官员上前道:“回王爷的话,下官听见说是有人告状,应该不是无缘无故就来这里的。”
元媛冷眼看着萧素睿和这官员一起演着双簧,忽觉双手被人握住,左右一看,只见几个女孩子面上都稍稍有慌乱之色。她努力的平息了下怒气,轻轻在那几只手上一握,又冲王妃成侧妃等人点了一下头,方转过身道:“既是告状,就请五王爷和各位大人随妾身出去一观吧。”
萧素睿心下喟叹,暗道这个女子难道是石头做的不成?为什么发生什么事,都看不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呢?之前抄家是如此,如今听见吃了人命官司还是如此。眼看着其他那些女眷都在元媛的安慰下收敛了慌乱神色,心中不由得一凛,暗道这可不好,总不会这颗棋子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就成了弃子吧?
心里想着,就沉稳走到门前,当先开了门,先是假意训斥了那官差几句,接着就来到院中,只见院子里一名红袍玉带的七品县令站在那里,看见他们,连忙下跪参见。
萧素睿淡淡道:“起来吧,本王只是奉皇命例行探查,与尔等无关,尔等自当秉公办事。”说完退到一边,摆明了自己是不会插手此事的。
元媛自然知道对方的心思,这个时候还指望着他替敏亲王府的家眷们出头不可能,只怕这个京城府尹和诬告的人都是他安排下的,不然哪会来的这样凑巧。堂堂府尹问案,传唤即可,又怎可能亲身前来?如此,萧素睿之前一个劲儿的拖时间,大概也是要看这场落井下石的好戏。因此心中愈发愤怒,面上却越发的平静,缓缓一步踏出,双眼直视那官员道:“妾身参见府尹大人,刚刚听见差大哥在外面喊什么仗势横行逼死人命,妾身糊涂得很,还望大人明示。”
那府尹冷冷看了元媛一眼,淡淡道:“你是这里主事的人么?”说完见元媛点头。他这才从袖中拿出一卷诉状,迎风展开,大声道:“今有庄氏族人文举状告萧云轩之妾元氏,谓‘草民庄文举乞青天大老爷明鉴:草民族叔庄乾,本系敏亲王府康源城外庄子上总管事,因刚正不阿,不肯与众人同流合污忤怒元氏,青红皂白不问即被入狱,庄乾含冤不白,孰知敏亲王府仗势横行诬庄乾弑主遂严刑逼供,以致庄乾屈打成招,含冤自尽……”
待那官员念完,王府中的人都惊呆了。如霜便急急的问王妃道:“当日不是说这庄乾侵吞财产,还妄图谋害主子性命,才把他抓进牢里的吗?怎么……怎么反过来却说这样话?他这是诬告……诬告啊。”说完见王妃点头,又听她淡淡道:“且先别慌,看看元媛怎么应对。”
却听元媛冷笑一声,面上丝毫不乱,义正词严道:“回禀大人得知,当日庄乾的事情,本是他贪墨在先被妾身发觉,这厮见事情败露,遂起不轨之心,竟妄图谋害于妾身。却不料天理昭昭疏而不漏,反被妾身拿住了他的把柄送入监牢,入监后他对所犯的罪行供认不讳,案卷也皆在府衙中,且当日从犯也有几个,也都各有口供。大人自可传唤此间县令问话详查,个中原因一查便知。”
说完,她豁然转头,对着府尹身后一个面色有些发白的人冷笑道:“你便是那庄文举吧?你叔叔的事情,当时康源城外庄子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便是王府中旧人,也大多数都知道原委,原是我不愿牵连,方放了你们没有追究,你们不感念我心慈也就罢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阿物儿,如今就敢反过来诬告。今儿明摆着告诉你们,便是这府里落了难,也轮不到你们来落井下石。”
元媛这一番话说完,便昂然抬头看向萧素睿,面上带笑不笑,眼里隐着三四分的厉色,慢悠悠道:“殿下您说呢?妾身刚才这番话,究竟是太狂妄了?还是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太嚣张?妾身不信皇上能狠心至此,任由自己的兄弟被几个下给踩在脚下,怎么说也是皇族一脉。就是殿下,难道就忍心看着昔日弟兄的家眷被这等小人作践□吗?”
萧素睿只觉得一颗心好像是“嗖嗖”刮了一阵小旋风,不由得苦笑道:“弟妹这一张嘴,天下再无人能出你左右。”随即面色一转,淡淡道:“只是是非曲直自有公断,这种刑事诉讼,便连我也不敢徇私的,一切还要秉公查察。若弟妹果真冤枉,府尹大人自会还你清白,若查了庄乾之死果然与弟妹有干系,即变我有心想保,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元媛点点头,冷笑道:“这个是自然。既如此,我便随大老爷走一趟,这庄文举说他的叔叔刚正不阿,不肯与我同流合污才被我诬陷弑主,真真是可笑。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能让他连这样的弥天大谎都说出来,我更要看看,这大宁朝,是否就真的有人一手遮天,以致是非颠倒黑白不分。”
事已至此,王府中人那都是在各种各样的勾心斗角中滚过来的,哪里还不明白这是萧素睿借题发挥,一旦元媛被诬陷入狱,甚至身死,这一大家子人要怎么办?此时此境,成侧妃等人自然明白元媛对于敏亲王府的重要性。有她在,似乎什么都会干,什么都可以井井有条,即使这个家破落了,大家却可以拧成绳一股劲儿的过日子。如果她没了,这个家该何去何从?前途又会怎么样?大家下意识的就不敢去想这个问题,有几个人身上甚至起了一阵颤抖。
元媛那一番话说完,那个京城府尹沉吟了一下,便点头道:“既如此,那就随我们大堂上说个明白吧,来人,将被告锁链加身,拿至大堂。”话音刚落,猛听得大门外响起一声断喝:“放肆。”
旋即街门被人推开,一声高唱悠悠响起:“太子殿下驾到。”
谁都没有想过,太子萧素真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当下呼啦啦跪了一院子的人。只见仪仗过后,身穿杏黄龙袍的萧素真缓步踏入院内,让众人平身后,他一双清亮的眼睛在众人身上缓缓扫过,才淡然道:“五弟原来也在啊?真是巧的很。”
萧素睿拳头紧紧握着,面上却无比恭谨道:“回太子殿下,臣弟是奉父皇之命,前来查察敏亲王
府的情况。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见殿下,父皇也是,有什么差事让臣弟一并办了就是,何苦还要劳动殿下来跑这一趟?天寒地冻的,若殿□体染恙,臣弟真是万死也不足以赎罪。”
这番话虽然恭敬关心无比,但其实却是明目张胆的打探了。萧素真唇角边露出一丝讥讽笑容,淡淡道:“五弟误会了,父皇并不是派本宫来办差的,实在是看着年关将近,本宫心系王叔,想他一生富贵,如今落到这般孤苦境地,听说之前又染了咳喘之症,因此本宫便向父皇进言,想来探视王叔,父皇对王叔的病也是忧心,因此便允了。只是本宫身为太子,出宫不如五弟这般便宜行事,待所有事情都齐备,竟到了这个时候儿才过来,似乎……错过了什么好戏呢。”
萧素睿眉头紧紧皱起来,心道老爷子这是打的什么主意?为什么派了自己来探查,却又派太子来探望?这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抑或是……想到后一种可能,一颗心不由得擂鼓般狂跳起来,看向萧素真,却见他面容平静,实在查察不出一点端倪。
心里咬牙切齿,面上却愈发恭谨,此时那京城府尹见太子殿下亲自动问,哪里敢隐瞒,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萧素真淡淡看了庄文举一眼,冷笑道:“你便是庄文举?”说完见那人身子一震,连忙跪爬几步上前,磕头不迭道:“是,草民就是庄文举,拜见……拜见太子殿下……”
萧素真微微一哂,淡然道:“俗话说做贼才会心虚,你既是原告,又担负着给你族叔沉冤昭雪的重任,胸腔内定然是满怀激愤,这个时候却发的什么抖啊?莫非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看到本宫就觉着害怕?”
这话里回护元媛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萧素睿忍着气,踏前一步对那庄文举呵斥道:“太子殿下说的没错,你既然没做亏心事。倒是抖的什么?你放心,府尹大人公正廉明,若你族叔真有冤情,他定会给你做主。”说完,发现萧素真看了自己一眼,他也就不示弱的看回去,两人风轻云淡的面孔上,眼中却都是波云诡谲。
一个小小的京城府尹,此时夹在这两大势力中,想也知道该是多么的难做了。如果是公正廉明两袖清风谁的面子都不给也还好,大不了两不相帮,虽说太子和五皇子都得罪了,但也就等于谁都不得罪。偏偏这个府尹是早和萧素睿的下属串通好了,不然哪能来的这么巧,因此也就更加难为,不敢得罪五皇子,更不敢得罪太子,只看今天这针锋相对的一幕,便知外界传言不尽其实,皇上对太子的恩宠,还是很有一些的。
那府尹左右都难做人,看着两尊大神,哭的心都有了,最后干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哆嗦着嘴唇道:“该……该如何办理,有……有两位殿下在此,下官……下官不敢做主。”他也意识到,这个看似能够巴结五皇子的案子,现在已经成了烫手山芋,如果能抛出去,自然再好不过。
五皇子心中恨得牙都快咬碎了,心想这个没用的东西,早知道骨头这么软,当初就不该用他。面上却一点不露,笑吟吟看着太子道:“既然太子殿下在此,也轮不到小弟置喙,但不知殿下要怎样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