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你永远不知道,那些恶臭难闻的脏水,会给当事人带来怎样的感受。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敬宇近乎自虐似的喜欢看网上那些黑自己的留言,无论微博下面毫不留情的指责,还是论坛上层出不穷的黑帖。
“别看了。”石皓一把抢过他的手机。
“看或者不看,他们都在那儿,倒不如看看别人怎么说,知己知彼才百战不殆么。”
“知道点词儿还用这了。说真的,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敬宇装作不懂的问。
“怎么打算的。”石皓有些不耐烦。
“还能怎么打算?就这样呗,不想回应,谁爱怎么说怎么说,性向不同是原罪吗?我碍着谁了?我还真是过腻了这种遮遮掩掩的日子。我一直想要的,就是大大方方的爱。”敬宇有些自暴自弃地躺倒在床上。
石皓无奈地看着他,说:“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发现和刚认识的时候相比,你还真是变了很多。”
“你也变了。”敬宇还击道。
“哎,不是我说你,能不能认真点儿和我说话。”
“和你学的啊,以前我认真和你说话,还不是都被你插科打诨混弄过去。”
“我那叫幽默感。”
“可是你现在好像没有那么有幽默感了。”
两人相视沉默了一会儿,石皓叹了口气,说:“不好混啊,我也有状态特别不好的时候。”
敬宇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迟疑着说:“我想……”
“哎!你听。”石皓打断了他,侧着耳朵听着什么声音,“好像有人在开门,安辰希来了?”
“不可能,我没给他钥匙。”
两人同时站起来走出卧室,和刚进门的于溪桥碰个正着。三个人都不可思议地望着对方,杵在原地,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
从于溪桥离开后,就没换过钥匙,敬宇一直期盼着,哪天这个房子的主人能重新回来。他就像个忠实的看门犬,一直等在这里。现在终于等到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石皓很识趣地先行离开了,但刚才三人碰面时的诡异气氛依然没有散去。
“你怎么回来了?”敬宇问,但随后又意识到这样说恐怕不大合适,显得好像不希望人家回来一样,又改口说:“不是,我的意思是,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
于溪桥还是那副寡淡的模样,抬起从刚才看到石皓就一直低垂的眼睛,用犀利的目光直视着敬宇,问:“你为什么在我家?”
敬宇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说:“我~帮你看家啊。”
于溪桥皱起了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严厉地说:“请你把钥匙留下,离开这里。”
敬宇知道他是生气了,才会这样,柔声说:“石皓和我只是朋友,我没有带过不三不四的人回来,除了石皓,谁也没来过,他在我最难的时候帮过我,所以我很信任他。我喜欢这里,要不,把这个房子卖给我。”
“不卖。”于溪桥回答的干脆,似乎没什么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