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即使你再如何想方设法地逃避,最后都还是要面对的。
逃避得越久,隐患就越大。
我和charlie一直是朋友——或者说,是我一直只把他当做朋友。charlie是将我引入模特行业的人,仅从外貌来看,倘若真有需要,我也可以和他上床——这是我曾经对他的评价。
但是我从未对他产生过超出友情的哪怕一丁点感情,我一直隐约猜到他对我的感情,但未细想过,有时假装不知是最好策略,他也好歹知趣,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只是我未想过他从来没有死心过,若是我之前没有固定男友就算了,但后来我和秦煜明在一起,他面上未有特殊表现,还是一如既往。
我不曾在意,因很难真正认真去关注别人的心情,但秦煜明似乎注意到了,有那么几次,他与我含蓄提起——那是真的很含蓄,我都是觉得莫名其妙,只想他怎么老盯着charlie不放,还曾不耐烦过,后来他不再提了,我们之间从不谈起对方工作,因而charlie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未再出现在我们的谈话中。
直到那一天。
我跟着去走台,晚上庆功宴的时候酒喝得有些多,他喝得不多,我进酒店房间的时候,他一只手挡住门,跟着进来了。
发生的时候没有预兆,我在床边站着脱衣服,头有些昏沉,也不记得是不是脱光,也不理会他,直接进了浴室,水洒下来,整间浴室充斥湿润的雾气,门被哗啦拉开,charlie走进来,我只是把垂在眼前的额发往后撩上去,他似是笑了,或者没有,走上前来,探手过来整理我的头发,这动作在走台前经常有,我没有注意,只是抹掉脸上的水,直到他的嘴唇贴上来。
要说我没有一点点主动,那是不可能的——没有拒绝即是主动,哪怕我没有刻意。但最终的结果是如此,我也无可辩白。第二天接到秦煜明的电话,想起他那边还是凌晨,那心情更是煎熬。
在一起前我就听闻过他传言,一旦分手从不回头的人,若是和charlie上床的事被他知晓,那结果恐怕只有一个。
回去的时候是秦煜明去接机,我看到他时那一刻心情,真是难以叙说。
相安无事一阵,我心底一直暗暗恐惧,极力掩盖那一夜的事情,不让他发现,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终于有一天,他回到家,劈头便问我:“你和charlie是怎么回事?”
那时我已有许久未与charlie联系,他邀我走台,我都拒绝,我终于开始厌倦这样的生活,不再做模特。秦煜明一开始似有疑问——我看得出来,但是他未问,我也就撇过不提,只因若仔细追究,定然有那一夜的缘故,但这缘由无论如何都难以出口,所以厌倦是最好的借口,秦煜明未说什么,一如既往的随我。
我霎时怔住,到那一刻还想搪塞过去,但是太晚,太不可信,他见我不说话,继续道:“今天拍片的模特之一是judy,我和他聊了几句。”那语气是冷静,甚至冷酷,我要张嘴辩驳,却被他截住话头:“想好了再说话,薛惟轩。”
judy是那次和我一起走台的模特之一,我知他一直看我不顺眼,原因荒谬——他喜欢charlie很久,但据闻,在judy表白时,charlie直言他喜欢我,因而拒绝了judy。这于我真是无妄之灾。我猜judy这番说辞一定憋好久,今日终于得见秦煜明,肯定是迫不及待地说了。
我知秦煜明是信了,那judy可担情圣头衔,即使被charlie拒绝,却依旧一往情深,那目光好似天生便该聚在charlie身上,移开都要用撕的,我那时醉酒,不甚清醒,恐怕charlie身后便是judy,他很有可能还留下照片。
我一直不说话,秦煜明也是沉默,他似是竭力忍耐怒火,转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站在那喝完,仍是道:“你什么时候搬走?”
那语气能把火焰直接凝固成冰,我不明晰内心波动,只懂茫然坐着看他,他却毫不理会我,已擅自下决定:“我看明天就很好。”
那天还是他将我的所以东西整理出来打包,放在门厅位置。可笑的是,我就那样在沙发上枯坐一整晚,看着他走来走去整理,然后进到卧室,嘭地关上房门。
爱情真是折磨,它窥视人性,伺机而动,能让你上极乐天堂,更能令你堕入无尽地狱。然而却无法停止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