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正剑拔弩张地要开吵, 保安大爷拽着陈驷的衣领把他拉开:“去去去, 没事回教室上自习去,别在这儿添乱。”
陈驷心有不甘, 扒着大爷的胳膊:“我是目击证人!我可以提供线索!”
“目击什么目击,”大爷吹胡子瞪眼, “警匪片看多了吧你, 滚回去学习。”
由于上次考场打架留给所有人的印象过于深刻,所以当虞少淳再次造访校医室的时候, 校医居然还能认得他。
“我记得你,”校医一边准备酒精和棉球一边说,“你怎么天天打架?”
“天天打架”的虞少淳有苦说不出, 只能扯着嘴角笑了下。
想他一个遵纪守法的良民,为什么最近总遇上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校园械斗”还有“黑丨道纠纷”?
他也只是个想按部就班上课偶尔谈谈恋爱的普通人而已。
校医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伸过来, 看得他心里一紧,张牙舞爪地退到病床和墙壁的夹角:“姐, 和你商量个事。”
校医看了眼表,眼中多了几分不耐:“快点,你不打架我都要下班了。”
“姐你看我都这么惨了, ”虞少淳挤出一个笑, “能不能轻点?”
校医答应得痛快极了:“啊,好呀。”
说着手里的棉球不留半分情面也没有预警地直接戳上他的伤口。
虞少淳觉得他头要裂开了。
本来没多大事的伤,被消了毒之后严重程度直接快乐加倍, 差点直接把他送走。
绝对是报复。
校医冷酷无情,把身上的白大褂一脱:“我下班了,你老实待着别动,三天内不能洗头,一会儿药干了就回去上自习吧,不都高二下快高三了吗?长点心别天天打架,能考上一本吗?”
她好像误会了什么。
被质疑不能考上一本的虞少淳放弃争辩,忍着头上伤口偶尔针刺一下的疼靠在床头,觉得自己脑袋上好像有一群小蜜蜂在跳踢踏舞,轮流用刺招呼自己一下的那种。
那么刚刚自己是......表白成功了吗?
他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思绪慢慢飘向不到半个小时前的场面,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好像是,虞少爷十七年来,第一次表白。
操。
天时地利人和,哪个都不占。自己刚挨完揍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
也毫无浪漫可言。
虞少淳锤了下床,碰到了手上擦破皮的伤口,疼得他一哆嗦。
医务室的门“吱嘎”响了一声,探进来一个鬼鬼祟祟的头。唐谦做贼似的悄悄观察了下四周,这才转身招手,似乎在喊后面的人进来。
“虞总,”唐谦把一束看起来就很简陋的小花轻轻放在他的床头,“你辛苦了,学校花园里好不容易摘的,凑合看。”
小花垂头丧气,蔫了吧唧,和他现在的形象完美呼应。
虞少淳看着半死不活的小粉花:“真是谢谢你们一片好心。”
黎国豪说:“邰枚行动不便,不能参与逃晚自习大业,只能由我们代劳传达一声欢迎加入,呃,伤残人士大军。”
“让他爬,”虞少淳笑骂道,“他才伤残人士。”
他们几个人的到来给医务室清冷的气氛增添了几分暖意,而冯周就在几人身后站着,眉目间没露出半分情绪,就好像游离在人群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