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张弛有度的出‘色’男子,却从来不打扰他们的幸福,更甚至,他不但是首扬最信赖的人,更牺牲他最好的年华守在首扬的身边,陪伴着那只心志多少次险些被摧毁的妖儿、帮助着自己!
对这样一个特殊立场特殊存在的人,顾知航无法不觉得亏欠。
房间的空气好像被冻结。
‘门’边站着的男人迟迟没听到声音,也知道、身后的男人不能给出任何一句回答。
许久之后,陈东阳终于弯了弯‘唇’角,转过身,掏出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枪,放在顾知航的手边。
顾知航的眸子下意识地动了一下——只一眼他就能看出,这枪,只怕是陈东阳亲手做的。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一点不好,什么秘密都守不住。”陈东阳的语气似乎很轻松。
顾知航别开眼,再次低声道歉,“对不起。”
陈东阳笑笑,“这把枪是我这几年唯一还算满意的一把,以往我做出来的都是一把给扬用,一把我自己留下。可他现在用不到了,所以这一把送给你——以后,请帮我们保护好他!”
顾知航没做声,只是静静看着眼前这个很少有表情、可现在却始终微笑的男人。
“那个家伙很傻!明明自己是老大,却不把其他人当手下!还傻到为自己手下挡枪!”这是这么多年来,陈东阳第一次说起那件很少人知道的事,“那一枪没如愿要了我的命,却打在了他身上,所以这辈子,我的命就是他的了!”
顾知航心‘抽’‘抽’地疼。
他的那个家伙,到底受了多少伤?!
陈东阳退后一步,“顾知航,我陈东阳这一生没什么想要的,唯独那个看上去非常‘精’明的家伙却是我的重中之重!我什么都可以做,却唯独不能对不起他!所以——”陈东阳停顿了一下,忽然展颜一笑,“我陈东阳这辈子,只能是你的陌生人!”
话音落后,静悄悄一片。
顾知航第一次口拙到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一眼这个为了信仰放弃所有的男人。
“顾知航。”
陈东阳轻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当着这个男人的面,然后,关上‘门’,走了出去。
陈东阳没有回头,内心很平静。
他想起那人忽然昏倒时,他近乎本能地冲过去时几乎停滞的僵硬;
他想起那人倒在他的臂弯时,他大脑几乎懵了的空白;
他想起他抱着那人飞奔着去找邵文时,他盖过了一切的心跳;
他想起他守着那人一天两夜,一次次失控轻抚着那人温度的颤抖;
他想起他近乎绝望地放任自己轻轻浅‘吻’那人时,手心溢出点点‘潮’湿的冰凉……
陈东阳很坦然地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始终弯着的‘唇’角有些沉。
那人的温度!
那人的气息!
那人的醇美!
那人的味道!
他终于偷偷藏进了心灵最深处!
抬头望着远方晴朗的天空,陈东阳想,就原谅他这一次的自‘私’吧——原谅他这不为人知的近乎卑微的秘密,至少给他漫长而苍白的余生一些回忆的‘色’彩、一些可以让他怀念回想的微笑理由……
顾知航……
顾知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