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川省接到的电话,”裴泽拿出手机,“信号很不稳定,现在已经连不上了。”
谢从心接过手机按亮,果然无服务。
如果只是一个重城没有信号,可能是地区的信号基站在地震中损伤无法工作。但连几百公里外的川省都这样,就只有一种解释了。
谢从心把手机抛回给裴泽,“陨石可能自带磁场,影响了信号的传递。”
这时前面开车的程殷商道:“队长,前面是大学超市,要进去补充物资吗?”
他们接到命令后从川省马不停蹄赶来,一路跋涉,分秒未停,车里储备的食物早已告罄,别说首都,能不能坚持到离开重市都是问题。
裴泽转身,单膝跪在座椅上,从驾驶座和副驾驶的缝隙中观察前方情况。
游荡的丧尸不多,还算安全,裴泽道:“三岔路口停车,周安保护谢院士,殷商门外警戒,彭彭跟我进去搬东西。”
超市门口徘徊着几名学生。
程殷商刚停稳车,裴泽和彭禾同时开门,风一般卷出车外,枪都没开,一刀一个,不过30秒时间,就把超市门口扫了个干净。
超市的卷帘门不知怎么回事锁上了,裴泽从胸前口袋里摸出一段半粗不细、形状特殊的小铁片,对着钥匙孔掏了两下,轻轻松松开了门。
“裴队长这技术不错,”谢从心站在一旁评价道,“以后退伍了也不会失业。”
裴泽偏深的瞳孔淡淡看了他一眼,谢从心恰好抬着头,这才注意到,裴泽的右眼角下有一道非常细小的疤痕。
像是陈年旧伤,锐物所致,再往上半寸,眼睛恐怕已经废了。
裴泽没有回应他这略显无聊的打趣,拿着军刀与彭禾一前一后进了超市。
却不想刚踏进去一步,兜头而下就是一阵风!
裴泽反应迅速,立刻侧身闪开,腥臭的拖把布擦着他的肩而过,他旋身,手臂卡住了身后人的脖颈,只要再用点力就能直接卡断颈骨。
彭禾立刻拔了枪,大喝道:“丧尸?!”
“不是丧尸!”那人高声喊道,“活人!是活人!”
“……”
是幸存下来的学生。
重城大学B校区常驻学生过万,因为国庆假期离开了一半以上,剩下的几千人里又有一半在地震后当夜离开了学校。
陨石坠落已经八天,自然感染加上二次感染,还留在学校里的活人已经不多,至少谢从心在教学区里一个也没有见到。
却不想千分之一的概率,他不仅见到了活人,还见到了熟人。
“谢院士!”沈雯激动地冲上来,握住了他的手,“你还活着!”
谢从心:“……”
说句实话,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沈雯。
更没想到的是熟人还不止沈雯一个,谢一鸣竟然也在,他从学生后头挤上来,看着谢从心的眼睛都在发光,“谢院士!您……”
急促脚步和微张手臂看起来是想给谢从心一个喜悦重逢的拥抱,裴泽却上前一步,站到了他和谢从心中间,谢一鸣不得不停了下来。
裴泽目光冷淡,低头问谢从心:“认识?”
“认识,”谢从心点了点头,“学生。”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谢从心大约会对裴泽表达一句感谢,并请他想办法把沈雯也拦住。
但裴队长对于女性的警惕性显然低了许多,任由沈雯死死握着谢从心的手,高兴又惊讶,还有几分感动地说:“谢院士,你真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