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周边正准备拆迁的几十多户小平房内,恶臭的垃圾堆在硕大的蓝色垃圾箱周边,黑色的污水结成冰,沿着小巷尽头一直延伸到马路边。
黑色的身影踩过污水,进入小巷子里,打开了最里边的右侧木门。
门“吱呀”一声声响,里边急匆匆跑出一个人来,那青年头发油腻,满脸急切,深陷的眼窝显示着状态极其的差,他问:“爸,怎么样了?”
陈占学反身锁上门,摘下了帽子,疲惫的向屋内走,脸色非常难看:“家里那边已经被银行抵押出去,公司外面还站着很多人等着要钱,已经进不去了”。
“陈辰!”
青年人开始急躁起来,他抹了把头发在狭窄的小院内来回走:“都是陈辰干的好事情,自己倒霉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来拖累我们两个,果然外面的野种都是养不熟的!”
“等我”,陈恒站定在陈占学面前,带着恨意的脸扭曲成一片,他疯狂道:“等我见到他,一定要他不得好死”。
他的嘴被一把捂住,陈占学面露青筋的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你不要命了!那么大声的说话。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这里吗?”
陈恒顿时瞪大了眼睛,疑神疑鬼的左右环绕了一圈,他被近几日的流离失所弄的极其焦躁,通红着眼睛问:“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陈占学脱下外套进了屋,在门槛上刮下一路走过来的泥土,他很冷静的开口,好像话里的内容说的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等找到他,就将他送到傅煜城那里,实在不行,先将他打个半死,先让傅煜城解解气”。
“毕竟欠债,总是要还的”。
阴暗的屋内将男人的脸映射的明明灭灭,陈恒站在院内,硬生生的打了几个寒颤。
近几天小少爷在家里自由了很多,傅煜城一般不在家,父亲的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他便又成了娇纵的小少爷,无法无天了许多。
别墅内的佣人都怕他,甚至平常态度一贯嚣张的保姆,也对他保留着几分的惧意。
正得宠着,谁也不会去触他霉头。
小少爷在杂物间门口站定,楼梯旁边走了几圈,想了几次傅煜城的话,逗留良久,才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伸手推开门。
陈辰一直都不出铁笼,他已经下意识将这片黑暗当成了自己的栖息之所,笼子能够给他带来所有的安全感,像是他的壳,将所有的伤害都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