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永远都不提起这个问题的话一切就会一直默契地这样进行下去。一直都不要提起来就好了。
林安然假装自己没有和别人不一样。
他悲伤地想,商灏不知道。他这么久以来看到的不是林安然,喜欢的也不是林安然,而是他假扮的正常的自己。
他只知道自己比一般人内向,却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
“正常”这个词像是诅咒,又或者根本就已经成为了套在他身上的枷锁,扎进他脚心的锋利玻璃。因为林安然和正常人不一样,他对那个“正常”的自己有挥之不去的执念。
自卑是他人生的跗骨之蛆。
他自己都不喜欢那个躲在阴暗里惨不忍赌的自己,又要怎么让商灏喜欢呢。
为什么一定要他坦白?这对他来说就如同是要求一个瘸子展示他的无用的跛脚,要盲人介绍他失明的双目。
我确实有精神病。
所以,商灏也觉得我不正常对吗?
“林安然。”商灏第二次叫他:“你在躲我吗?”
林安然始终都不肯再抬头看他,商灏就知道是他逃避的老毛病又犯了。好像只要他看不见,刚才的事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林安然一直不肯看他,商灏只好换了一种方法,他凑到林安然跟前去,亲吻他的眼皮和嘴唇,又不停揉搓他手心里林安然的手掌,试图让人有所反应。
“别怕。”商灏说:“然然,你知道的,我很爱你。”
“我找了你七年,现在就不要再躲着我了,然然。”
林安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依然对很多事情没有安全感,包括一切未知的事,包括明天的心理咨询,包括商灏给他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