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毕竟已经七年没有听过这个声音,况且,七年过去,任何人说话的音色、语调,或多或少都是有变化的。
但有些东西,就是能轻易地掀开你刻意遗忘的回忆。
即使耳朵还没回味出来,身体就先难受了。
燕淮。
他抬眼看着面前阔别七年的男友,或者说……前男友,眼神有些飘忽。
身材比以前还拔高了不少,逆光而站,一手从容插着兜,看着修长挺拔,白衬衣上套着深灰色的马甲和领带,纤尘不染,显得矜贵又清冷。
宁初移开本就没落实的眼神,看着他手里的小塑料瓶子,撑着身体刚要动,骨头里泛起的阴寒疼痛瞬间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身体不自主地往后仰去。
“小心!”对面的人闪身过来。
宁初蹙着眉闷哼一声。
原本以为会吃点苦头的后脑勺这会儿正被一只温暖的手牢牢护在掌心里,垫在了他的后脑与墙壁上凸出的铜制装饰物之间,腰后被另一只手托着,稳住他的身体。
仿佛整个被圈住在怀中,远远看着,是个极度危险暧昧的距离。
微微睁开眼,便看见一双黑如子夜般的眼瞳,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正专注地凝视着他,像未知危险的漩涡一般将他吸进去。
燕淮这人不笑的时候,嘴角倨傲的弧度总显得有些凉薄。
靠得太近,宁初甚至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一股清冽冷香,将周遭的烟味儿与檀香强势地挤开,与他交缠的温热气息也似乎蕴藏了一抹惯有的侵略性。
他的头有点晕。
“没事吧,先生?”燕淮紧盯着他,轻轻启唇。
宁初闭眼定了两秒神,再次睁开后,眼睛里又恢复了往常的淡漠,平视过去,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没事,麻烦东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