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等了半个晚上都没等到回房的秦冕,他开门见到的却是冲他笑着的何亦。
原来秦冕已经吩咐何亦买了当晚回程的航班,命令他今天之内务必把白鹿给带回家去。
白鹿疲惫极了,再没有跟人任性的力气。收拾东西时,小腿撞到秦冕的箱子,轮子咕噜咕噜,离他而去。他们明明是一起来的,为什么就不能一起好好地回去呢。
他的男人越走越远,白鹿拼命追赶却总是伸手不及。或许有一天那个人腻了累了喜新厌旧了,就真的不要他了吧。
更讽刺的是。
在白鹿上飞机的前半小时,他收到同伙发来的简讯,竟是个石破天惊的好消息:小白,我们把骆家吃下来了!!!我的妈呀!那竟然是骆家!
白鹿盯着手机愣了足足好几分钟,他一点没有想象中的欣喜,甚至麻木地反应了半天骆家是谁。良久,才闭上眼睛,松了口气,像是压在心口的最后一块石头,终于碎了。
仿佛连同那些不堪回首的丑陋往事,都一同碎了。
白鹿回家当晚从凌晨一直失眠到第二日中午,昼夜颠倒睡了半天。醒来第一件事情竟是拨通乔晏的电话,与她临时约了一次面诊。
“乔医生,你看过凌晨四点的天空么?”白鹿抱膝坐在地上,“黎明背负着所有人对光的渴望,而我为了不辜负一个人的期望,就快要没有办法了……”
不知为何,他最近总有一个错觉,能这样慢慢跟人讲故事的时间,好像并不多了。
也许是近来和秦冕的摩擦越来越疼,两人悬殊的身份就是横亘在眼前的一道深壑。白鹿突然警觉,如今这种习以为常的安稳生活,会不会忽然有一天,就被打破了。
直至破掉的前一刻,温水里的青蛙,还一无所知,鼓着腮帮,呱呱呱呱。
等挂上电话,他就一眨不眨盯着墙上的时间。
四点零一刻。
“滴答。”白鹿做了个口型,像是某种倒计时的声音。
秦冕回家的当天早上,白鹿被接连不断的门铃闹醒。揉着眼睛下楼开门,门一打开就被眼前毛绒绒的一团东西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