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电话前,女人才说,“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应该告诉你……”
“什么?”
“他不是肺癌走的,是心梗。”
白鹿握紧话筒的那只手轻微地颤抖,“什么意思?”
“他当年不是病死的,是在跟人争取学校的去留时,被那些人活活气死的。”陈传承说着说着又哭出来,仿佛亲眼所见,“如果这回学校没了,你父亲当初就白死了呀!”
白鹿彷徨了半个多月,始终下不了决心去见她。就在这时,骆洲出现了。
诊室的天花板惨白惨白,活像一张将死未死的人脸。
白鹿咬住下唇,不难看出他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在拒绝,“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冷漠的男人。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恶心的怪物。”
骆洲从小跟着母亲长大,但与骆河的关系也不疏远。他知道父亲有心理疾病,也知道那人各种见不得光的癖好。
骆洲曾亲口对白鹿说,‘从我记事以来,就知道我的父亲,是个变态。’
在白鹿之前,骆河带回家过不少男孩,但没有一个能长住下来。骆洲和母亲从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只当是老头子上不了台面的恶趣。
可白鹿出现之后,骆家表面的宁静,彻底绷不住了。
打骆夫人第一眼见到白鹿,她就指着他尖叫,说他阴魂不散,说骆家不能留他。
骆河当场一个耳光扇回去,让那个女人闭了嘴。
骆洲以为像白鹿这样的年轻人,一定是看中老头儿手中的财产,最初还私下用重金劝他离开。几次三番未果,对方才反应过来,骆河与白鹿之间,或许真的有几分变态和变态之间的‘惺惺相惜’。
可就算是真爱,那也不能成为白鹿破坏家人关系的理由。
于是向来光明磊落,捡得一身好口碑的男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用了阴险的手段,就用在白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