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些东西,像是被人……”秦斯源斟酌半天,总算摸到个形容,“像被很厉害的人专门调教出来的一样……很多一般人不会晓得的东西,他却都知道。”
“比如?”
“就拿这个酒来说吧。比如那些稀有酒的分类啊,质地啊,酒种之间微妙的差异啊,那些奇怪的口感啊……还有那个什么单……就是一个有机物,叫什么我记不住了。总之很多从没听过的冷知识,那么多有钱人一辈子区分不来的东西,他一个对酒又不感兴趣的小公关却什么都知道,说出来谁信啊?就像是……一直生活在那种精致圈子里,对生活特别讲究的人一样……所以我猜白鹿肯定不是他自己说的那种普通人。”
“单宁。”秦冕不可察觉地皱了眉头,“他还跟你说过什么?”
短暂沉默后,秦斯源猝然一笑,“原来秦总是想分享我的成功秘诀?”男孩大胆指了指桌上的酒瓶,“只开这两瓶万把来块的红酒也太便宜了吧?”
第六十六章 是罗康最多柔情的年份
俯仰之间,从季夏就到幼冬。抬眼不见新绿,低头已是皑皑。
世间千花一夜换了白雪,眨一眨眼,原来半年光阴又给漏去。
骆洲同他父亲一样偏爱红酒,早在十多年前,骆家就在西北先后投资建造了两个葡萄酒庄。这半年时间,白鹿一直两地辗转,跟着骆洲听人介绍新引进的酿酒葡萄种类,顺道把庄园里的赤霞珠和黑比诺都吃了个遍。
他来时不满六月,如今已是十一。酿酒的葡萄都换了第三番。
白鹿对着镜子抓了抓已快遮眼的刘海,心想着回去之前还得剪个头发。
骆洲每月都会飞来一次,除了卖酒,顺便看一眼白鹿是不是还活着。白鹿从逃跑那天开始,就再没有开过手机。外边所有的情况,都是骆洲每回来时,跟他顺口提上两句。
直至九月底杜衡生出国,走了个彻底,白鹿才重新盘算起回去的计划。
小心翼翼活惯了,一点风吹都听不得。所以即便晓得杜衡生不再找他,白鹿也没敢掉以轻心。跟这些翻云覆雨的人玩儿心计,一招不慎,命就没了。他已经死过一次,现在只想老实活着。
白鹿算了算时间,躲藏这么多天仍然无事发生,看来杜家人是真没打算跟他死磕到底。
十一月的西北已经落雪,天地苍莽,再见不着夏季里看惯的暖色格桑。
白鹿大多时候都窝在沙发里看书,看乏了文字就换个东西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