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口气十分客气,似乎在问白鹿身体状况。白鹿态度也很谦逊,一边道歉一边询问对方伤情。
他本想出来看一看那人是谁,不料却听见一句,“我当时不知道跟你见面的人是秦蔚少爷,否则应该提前准备好更合理的借口。”他稍有犹豫,“不晓得这事后来有没有给你造成困扰。”
接着是白鹿的声音,“何先生太客气,那天若是没遇见你,恐怕我也没有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这份恩情不小,至今也不晓得能不能还上。”
两人的声音其实不大,内容也足够隐晦。可池一鸣听来听去就是觉得这番谈聊过于隐私,此刻就这么出去可能会吓到外面的人。于是‘体贴’地卡着死角,原地立着,等他们把话说完。
陌生的声音又说,“我知道说这些话不够妥当,但我和秦总想法一致,若是白先生有意愿走出来,不管什么事情,我们都愿意提供最大帮助。”
白鹿似乎笑了一声,“秦先生现在在公司么?”
“在的,秦总没有午睡的习惯,你可以直接上去找他。”
池一鸣还没摸清楚这两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外边草草两句又没了声音。他这才故作轻巧走出来,正好看见一身褚褐色西装,是个背影挺直的男人。而白鹿,正冲着渐远的人影鞠了个九十度深躬。
待那人完全消失,他才走上前去,手搭白鹿肩膀晃了晃人,“久等了吧,不好意思啊,突然拉了个肚子。”说话音落,池一鸣才察觉古怪,他盯着白鹿眼睛,“你在跟谁行礼,你很怕他吗?”
“嗯?为什么这么说?”白鹿反应比以往要迟钝,连眼神都有些涣散。
“你没觉得你在抖吗?”池一鸣抓起白鹿的手拿给他看,“你看,你的身体在发抖。”
他抖的当然不是何亦,而是那一晚再次想起来的东西。
肮脏的,凌乱的,见不得人的。
白鹿静静看他,眼神空洞,像被抽走了魂。好半天才恍惚回神,他开口不作解释反而又泼了把雾,“你先回会议室吧,我还有个地方要去。”
眼前的白鹿异常陌生,虽然他们本来也不够熟悉。池一鸣顿时对这人多了兴趣,“要去哪里啊?我可以陪你呀。”
对方果断拒绝,“不用陪我,秦蔚回来见不着人会抱怨的。”
池一鸣一想也是,“那你快点回来啊,万一他找不见你肯定得赖我头上,我可不想被他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