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和门票还安然躺在书桌抽屉的最下层,磨蹭了一周时间白鹿仍旧拿不定主意。也许是秦冕话里决绝不留退路,他又犹豫了。
几个月来秦冕对自己态度的软化,说不心动都是假的。之前他可以不奢望与秦冕遇见,可如今两人遇到了,有了交集,自己却无法坦诚告诉那人他有多耀眼,他于他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曾是他生命里最后的光,如今靠近光与远离光一样,都让人欲罢不能。
那就让老天来选吧,白鹿心想。
转速越来越慢,眼看硬币就要倒下,白鹿深吸一口气,紧紧憋在嘴里。
不明真相的高扬嚼着口香糖,伸手一把就夺走将倒未倒的硬币,捏在手里扔了两扔,“哥,你还信这个啊。别转了,我都看晕了。你纠结什么啊,不如告诉我,我替你拿主意好不好?”
白鹿见‘老天的选择’突然没了,一龇牙,狠狠瞪他一眼,扑上来势要抢回硬币,“臭小子你快还给我!”
厚脸皮高扬眼睛笑成一个弯儿,捏着硬币的右手举得老高。他不比白鹿矮,稍稍一踮脚,白鹿几乎够不着。
“哥你别乱摸我胸,唉唉唉,你把我发型摸坏了!”
硬的不行只能来更硬,白鹿推开他站定不动,下巴抬高两度,柔软的眉目突然锋利,“硬币送你,半年的零花钱就是它,半年之内可别再问我要一分钱。”
闻言至此,高扬立马慌了,“唉卧槽,哥我错了!”点头哈腰,双手捧着宝玉似的,将五百日元完币归鹿。
白鹿骄傲拿回硬币,又瞪他一眼,鼻子出气,“不是约好跟朋友去看电影么,怎么还不走?”
高扬挠挠后脑勺,声音软得近乎讨好,“看电影的地点离你工作地方很近,朋友开车来接我,我就想着能把你一块儿捎过去。”
“……”若是今晚还去会所,秦冕那头自然是回绝了,白鹿来不及多想高扬哪儿来的会开车的朋友,就被他按着肩膀推进卧室。
高扬见白鹿还穿着休闲连帽衫,便殷勤地替他取来公关标配三件套,“哥,你赶紧换衣服,我估摸着朋友车快到了,别让人等着急了。”
“……”白鹿盯着怀里被高扬强塞的燕尾服西装,心中忐忑,难道这就是上天的选择?
八点三十,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