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地想起白鹿第一次接近自己时的苦心经营,他都忘了白鹿当时看自己的眼神和此时有没有差别,这种装模作样的大胆注视,总能让明眼人忍俊不禁。
他走到他身边,将一杯威士忌递给他,口气寻衅,“白先生总是挑选难度极高的目标吗?”
白鹿闻声转头,礼貌接过高脚杯,这才抬眼皮好生看一眼这个男人,“秦先生误会了,我胃口不大。”男人眉目如刀削深刻,白鹿怕耽溺,看一眼便挪开视线。
秦冕饶有兴趣盯着不远处的男人,“太谦虚了,我看挺大的。”
白鹿一时琢磨不透秦冕所指是名流还是秦蔚,不管是哪一个他都不想再接话下去,“若是所有客人都跟秦先生一样知道保持距离的珍贵,那我们这些不自量力的人也不会有盼头。”
秦冕轻哂,“那你告诉我,这些漂亮公关里面,有一个是安分守己只想赚赚小费的老实人么?”
白鹿见他胸口的领夹歪了,也不客气,直接上手帮他收拾妥帖,抬眼时目光里是让人读不确切的复杂情绪,“秦先生若是不摘下令人盲目的有色眼镜,即便有,你也看不见。”
不晓得是他一句轻狂话还是胆肥的肢体动作,秦冕心底平滑的水平线无故多出一个波峰。
名流似是看见秦冕,拨开人群正朝这边走来。
不到二十米距离,不过十秒钟时间。秦冕优雅抿一口杯中的调味酒,戏谑,“你运气不错,这个人我认识。若是有想法,今晚我可以非义务替你递一张名片。”
白鹿盯着走过来的男人,压低声音,“可惜我今天没带名片。”
秦冕一挑眉毛,“难不成你有信心直接将人带走?”
白鹿语气自若,“那不如秦先生跟我打个赌。”
名流和秦冕打过照面招呼,似无意瞥了白鹿一眼,才又继续聊着他听不明白的高深内容。
白鹿煞有介事听他们谈话,却侧过头打了个呵欠。他默数时间,只要超过一分半钟,适时赔句‘失礼’离开的话,就不会太失礼。
名流像是看破他心思,在倒计时的最后几秒突然结束对话,硬生生转头盯着白鹿,目光沉得让人透不过气,“你果然在这里。”
白鹿勾起嘴角,让自己笑得尽量自然些,“世界真小,又遇到了。不过不巧,今晚我得失陪了。”说着,他将秦冕方才给自己的那杯酒,原封不动推到男人胸前,“祝玩儿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