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几秒钟,秦冕便移开视线。他倾身以修长手指挑起自己那只酒杯,晃了晃杯中色泽极佳的石榴色液体,稍稍仰头,小啜一口,醇厚诱人的香甜和恰到好处的润涩感,不难看出,斟酒的人功力确有两分。
众人屏气凝神,等待秦冕评价,不料他开口不提这天价酒好喝不好喝,反而问站在跟前的男人,“你还听说过什么?”
白鹿似乎早有准备,一弯嘴角,笑容从容又妖娆,“我还听说自己倾慕已久的秦先生今日会来这里,没想到碰巧还能见上一眼,真是无比荣幸。”最后一个音节有些拖沓,只他自己知道,这听似毫无波澜的一句谄谀,差点使他紧张得咬破舌头。
整个房间安静极了,谁和谁的呼吸声都能分的清楚。
秦冕突然笑了,这笑容让白鹿失神。为这个男人,他胸口震天响的心跳声,生生,漏了一拍。
然而男人开口却说,“太着急了。”
诶?
白鹿一愣,见秦冕摇头,表情遗憾,“你想听见我怎么回答你?问你名字?问你年纪?问你家住哪里?问你愿不愿意上我的床?”
一个暴发户‘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似乎所有人都在嘲笑他。
白鹿眼尾抽颤,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重逢被自己搞砸了,他明明无比尊重眼前这个男人。
秦冕并没绅士地请他立刻离开,甚至还起身悠到白鹿身边,又打量他一圈,从上到下。嘴角挑成一个嘲笑的弧度,“刚才的蝴蝶结呢。挺适合你的,怎么不戴了?”
白鹿错愕,急张拘诸的狼狈模样被秦冕尽收眼底。取宠未遂,倒是好一番哗众。
原来方才擦肩时秦冕已经注意到他。那副扮相过于浮夸,也不正经,适合讨巧卖乖,却不便来见故人。那不是他想留给秦冕的印象,天意不作美,让所有努力都泡汤。原来白鹿费尽心思的‘精心讨好’都被这人明察秋毫看进眼里。
像个笑话。
不好好吃小费,跑这里来多事,是不是失策?
真讽刺。
白鹿低着头,死咬嘴唇,咬出血了都没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