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大半个月,翟养浩才终于看到瞿深那幅画。
那是他,也不是他,因为瞿深画得太抽象了,色彩的点洒涂抹之中,只有囫囵一点儿人的模样,神情里还有点儿傻了吧唧的花痴相。
翟养浩内心十分复杂。
大佬显然也被这幅画震惊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地问瞿深:“你想表达什么呢?”
瞿深平淡地道:“没想表达什么,当时不知道该画什么,正好翟养浩在旁边,就画他了。”
“那为什么要把翟养浩画成这个……这个……”大佬挤出满脑袋怀疑与不解的抬头纹,“你完全可以好好地、正式地画个人像啊?”
瞿深道:“因为画人没意思。”
大佬又想给瞿深正正三观了,他清了清嗓子,道:“瞿深啊,画人都没意思,画翟养浩这个人都没意思,那画什么有意思呢?”
话刚出口,大佬心里就绷紧了弦,担心瞿深玻璃心一碎,又要一哭二闹。
可瞿深一张脸平平板板,坐在他面前,讳莫如深地沉默了很久,忽然淡淡一笑,提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大佬蕙质兰心,立刻领悟到这个动作的含义一定是——“画脑洞”。他刚要痛心疾首,瞿深却慢慢放下手,轻轻道:“可是太难了,我做不到。我想画,但画不出,我知道有东西在那里,但我不知道它究竟该是什么样子。我冷静不了,也燃烧不起来。人生真的很荒凉。”
这番话不知怎的竟然有些触动大佬。他低头沉吟,望着那幅画得很像翟养浩的鹰,颇费思量地啧了一声,叹道:“唉,我是真的最烦你这号的。跟你聊都聊不起来。不过我给你的机会你倒是一次都没有放弃。你是天生怪胎——不过或许是有点特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