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跌入地底已经快要一个时辰。
燕七安然自若地坐在祭坛边, 吹奏着碧玉萧, 一曲接过一曲, 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他停过。
顾安歌一开始还按下急躁之心,耐心等待。可等久了就开始有些坐立难安。
他来来回回在祭坛正中那只三足金乌处徘徊。几次三番用脚在金乌上面踩了又踩,看看会不会出发什么陷阱。
然而祭坛始终非常坚固, 根本就看不出有任何的乾坤。
将云初吞掉的那个大黑洞似乎从来都不存在。
顾安歌又蹲下来在祭坛地面上敲了敲,还将耳朵贴在地面上聆听回音。
他确定这个祭坛下面确定是实心的,没有任何的机关。
那么云初到底掉进什么地方去了?那个黑洞是什么回事?还是燕七做了什么怪?
“你再怎么看都没用。”燕七被顾安歌看得发毛,于是直接停下了演奏。他将碧玉萧放回了腰间, 转过身一眼笑意看着顾安歌。
“你到底施展了什么法术?”顾安歌直接问道,他非常担心云初。
“没有任何的法术, 云初的血脉与我们不同, 他能打开我们不能打开的通道罢了。”燕七也不隐瞒, “也只有云初能进入真正的地宫。你是不用白费力气了, 你当谁都能见到东皇太一?”
顾安歌哑口无言。
“五方天帝统治五大国,对应五大祭司。这五大祭司繁衍了五支祭司血脉。但老祭司血祭东皇太一却用了六个人。这多余的一个你不觉得很特殊吗?云初从来都是那么特别不是吗?”燕七询问道。
“祭祀东皇太一自然少不了专属于昊天上神的祭司,云初是传说中的圣祭司血脉传承者, 老祭司很清楚这一点。而且, 这点我早就知道了。”顾安歌还以为燕七会说出什么理由, 不过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
“所以,你在担心什么?”燕七笑着提问,“云初本来就是东皇太一的祭司,上神自然会护佑他。”
可是,燕七又怎么确定东皇太一一定在地宫下面?
他又怎么确定这位最高的神灵会保护云初?
顾安歌一直担忧着, 但那份焦急的心情还是因为燕七的话缓解了很多。
“这就对了。坐在这里安心地等吧。我都说了,不会害他的。”燕七依然带着温和的笑容。
不过顾安歌却不敢相信,也不敢靠近他。
这种能随时推人下悬崖的人,很可怕。
不管他抱着什么样的目的,都还是戒备一点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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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七靠着以前绑着他那根石柱闭目养神。
顾安歌也不知道说他是内心强大还是没神经。反正,他在这个让他噩梦连连的地方是完全睡不着的,就连眼睛都不敢闭上。
不过燕七这么睡过去,他一个人清醒地站在这个祭坛上,顾安歌也有些胆怯。
被割喉放血的痛苦记忆,还深深刻在骨子里面。那种恐惧的滋味渐渐增大。
顾安歌有些害怕,尤其当一阵风声从祭坛中心传来,顾安歌更加的胆战心惊。
他走到三足金乌的地方,跪下去耳朵贴在地面上聆听,隆隆的风声,越来越近。
燕七也被这风声吵醒,他立刻将跪在地上的顾安歌给拉了过来,站在祭坛边缘的地方。
顷刻间的功夫,祭坛中央那只三足金乌就旋转了起来,它的翅膀也开始不停地扇动。
耳边似乎响起了金乌的鸣叫,一阵温和的旋风在祭坛中央升起。
那风中蕴涵着惊人的威严,迫使两位拥有祭司血统的青年低下头,不敢直视。
旋风之中,一道黑色的纤细身影被托了上来。
风声消退之后,顾安歌才敢抬起头。
眼前,那个让他担忧了整晚的人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
顾安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了下来。
“云初!”顾安歌激动地走了上去。
他围着云初转了两圈,确定他身上没有其他的伤才彻底放心。
这一番打量,让顾安歌留意到,云初眼角下那个泪痣已经消失。
“你真见到了东皇太一!记忆也恢复了?”顾安歌惊讶地询问着。
云初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太好了!”顾安歌的手无意识地就搭在云初的肩头,一阵刺目的亮光闪现在他的眼前。眼睛、额头都开始产生剧烈的疼痛。
果然,以他的能力还是不能窥探最高神的容颜。
“怎么了?”云初见顾安歌突然一脸痛苦的表情有些担心。
“没事没事!”顾安歌立马背过身,捂着自己的眼睛,强忍着痛苦,他不想让云初看到如此丢脸了一面。
“他不过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不用担心。”燕七插了嘴。
扭头看到燕七那张淡定的脸,云初的火气就来了。那人不但没有半点道歉的意思,还一脸“我帮了你,不必
谢了”的表情。
云初浑身的骨头还都在痛着了。
他可还没忘记,是这个人将他推了下去。
虽然最后确实见到了东皇太一,可这种暗害人的手段实在是令人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