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至上元佳节,游花灯的十个哥儿早就选了出来,易洛年纪大了,杨心儿马上要嫁人了,所以这个花灯会跟他们都没什么关系。因为易峥不久就要出远门,婚事从简,杨仁心对婚礼筹备也不过问,只能由易如着手准备,可昨儿易峥却反口说婚期还得再议,只得暂时搁下。
值此佳节,家家户户都热热闹闹,杨家却是一贯的平静,杨心儿在药房里心不在焉地捣着药,今天早上眼皮就开始跳,他在担心易峥是不是后悔答应这门亲事了。
突然,杨心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侧耳听了一下,确实有人推开院门进来了。过节一般不会有人上门,他就把门带上了。
“你怎么来了?”杨心儿走出去一看,发现是易洛,顿时觉得奇怪。
易洛的脸色有些憔悴,还带着几分阴沉,他盯着杨心儿,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从怀里掏出那支银簪子,与此同时,他注意到杨心儿的睫毛连颤了几下。
“这支簪子是你的吧?”易洛的问话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没见过。”杨心儿表现得很镇静。
“我本来不是那么确定的,但是我突然想起了两件事。”易洛又往前逼近一步,他比杨心儿高出半个头,气场显然压过了杨心儿,“我算了算,那年你应该才十二岁,因为从家里偷了十两银子被你爹责罚,当时这事很多人都知道,十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你这银子花哪儿了?”那支银簪子正好是十两,那次也是第一次听说杨心儿偷拿家里的钱。
“跟你有什么关系?”袖子下,杨心儿暗暗地攥紧手心。
“那找到长亭之后的那天下午,你在谷底下找什么?”易长亭的尸体是中午的时候找到的,易洛比杨心儿早一步捡到了遗落的簪子,当时他六神无主的,根本没心思注意杨心儿的不对劲。
“我只是想采些药草而已。怎么,这个簪子很重要吗?”杨心儿稍稍错开了视线。
易洛眼神暗了暗,他是绝对不相信杨心儿的话的,没道理他就凑巧跑去易长亭跌落的地方采药。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敢对着自己的良心发誓,易长亭掉下山崖跟你没半点关系吗?”昨天易洛想了一晚上,他确定杨心儿跟这事有关系,但不排除他是不小心的。
“你突然说什么话,先是问我这簪子是不是我的,又怀疑易长亭的死跟我有关系,挖出这些陈年旧事,你是来寻我晦气的吧?”杨心儿摆出一副不高兴的神色。